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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題跳得太快,蕭闕一宿未睡,思緒有些遲鈍,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隨即又蹙著眉問了一遍。
趙乾笑笑,兩手夾著一張紙:“方才從梁州來的,蕭瀾叫戰將薛國公引到了函谷關,趁著薛家軍出去迎敵的空當,裴瑋那小子帶著齊軍直接到廣漢城下搞突襲去了。”
瞧著眉頭緊鎖得快要能夾死人的蕭闕,裴瑋看熱鬧不嫌事大,又繼續補充:“弟妹也在,聽說就是前後腳到的。”
蕭闕又拿過他手中的信紙瞧了幾遍,趙乾沒有騙人,這內容同他說的大致不差。
“急什麼,你方才不是還說沒問題麼。”趙乾冷不丁開口,話音中滿是調侃。
蕭闕啞然,不是不相信她,只憂她驚著傷著,知道她堅韌果敢,卻還是想儘可能將她護好,疼惜。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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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薛照年這個老不死的,都這麼大年紀竟還這麼能打,人多也不好使啊,在這樣下去只怕是真的要撐不住了!”
聽著副官在身後抱怨著開口,蕭瀾看了看不遠處那個身披盔甲的老者,身上難免掛彩,可竟也瞧不出狼狽,只當真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他仰頭看了看天色,轉過頭開口問身後的副官:“什麼時辰了?現下廣漢就才只剩多少人,魏培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怎現在還沒出現?”
前幾日的交手意在試探,薛照年一直都沒有露過面。
他們起初都以為他不過就是來做做樣子,大抵就是來為威懾他們一二。
所以當初制定下這個計劃的時候他才爽快答應計劃。
函谷關關口狹長,兩側又都是山壁,是個很好設伏的地方,屆時他以身做餌,逼薛照年親自出戰,之後在兩面夾擊,縱是他有天大的能耐,也哪裡有體力來殺光他們這麼多人,最後總是能耗死他。
父皇迫切想在這裡看見些希望,所以他只得以身涉險一回,擒賊先擒王,若是成功固然是好,即便出師不利,有魏培他們善後,也能全身而退,總歸是不虧的。
可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魏培他人呢?
副官面露難色:“沒有消息。”
蕭瀾頭簡直突突直跳,隨即咬牙:“再去催!”
...
蘇苑音跟著薛鳴岐登上城池往下望,地上已經落下了不少箭羽,推下去的梯子又不斷搭上來,另一波在撞城門,大概是提前早早就布置好了,分工配合都很明確。
她咂舌:“怎會有這麼多的人?”
上京的大皇子,朝中幾個皇子裡唯一碰過兵權的,永曦帝跟前很是得臉的人物,如無意外,這次定是特意將人派出來歷練,若是能從廣漢凱旋,那還會是將來的儲君。
這麼重要的人物,身邊卻只有大概半數的兵馬,剩下的卻在城下攻城門,竟都不在蕭瀾身邊護著他?就不怕他會有什麼閃失麼?
薛鳴岐露出點譏誚,他鮮少會存著最壞的惡意去揣度旁人,只是當最醜惡的一幕幕都躍於眼前,都叫他鄙夷又厭惡。
爭奪權柄之下,已經面目全非,顧不上那丁點手足親情。
“不過是有人自作聰明,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罷了。”
有的人會以為自己離最高的權柄只剩一步之遙,沉浸在還尚未視線的美夢中,只最後卻成為追逐權力上的絆腳石而被掃清。
蘇苑音當即明白過來他話中是什麼意思,隨即又看到早早運上來的滾石和箭矢弓弩。
他方才同自己說的話只怕大抵是沒說全。
她才突然對自己這個兄長有了新的認識,這個兄長,當真聰明得可怕。
“那現下該如何辦?”她問。
如今的廣漢城早已成了一個兵城,自戰起時百姓就都已經被撤走安頓,只有梁軍守在成中,後來趙乾被調走,這廣漢城裡的就有薛家軍和一些梁軍沒來得急撤走的傷員。
既是個兵城,那待出城迎敵時,城就空了。尤其是在他們人馬本就不足的情況下,現在城中就只有守衛百餘人,加上能出些力的傷兵,也不知道能抵抗多久。
且她同薛鳴岐又都不會武。
如何應對?能守得住麼?
“等。”薛鳴岐唇角微彎,聳聳肩,眸底有些深不可測。
等什麼?
還未來得及問,身側一個守衛中箭倒下,她已經條件反射將人接住,抬眼去給人瞧了瞧傷,之後又是熟練的包紮。
末了,見人被送走,她也顧不上滿手的血,伏在牆檐上透氣,看著源源不斷湧上來的人,有的已經登上了城門在同守衛交手,兩邊都有人倒下。
人群之中有一人視線強烈得實在叫人忍不住打顫,她轉眸,那人將臉上的面具拿下,只瞧見一雙很好認的銳利眸子。
是裴瑋。
她頓時被怵得退了兩步,只見他已經從城下牆檐上躍起像是看見了獵物,躲開跟前的伏擊,朝著這邊來了。
肩上放了一隻溫熱的手,像是安撫。
“認識嗎?”薛鳴岐問道。
蘇苑音點點頭,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人,只覺得他從一開始就總是對自己有著很深敵意,手段又極其陰狠。
“他是錦西的齊軍主將,裴瑋。”蘇苑音沉著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