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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琴眉眼間都是難掩的悅色,只覺得這是個意外之喜,尤其是在現下這個棘手的時刻。
薛家祖上是開國功臣,又是先帝親封的定國公,可是實打實的高門大戶,鐘鳴鼎食之家。
若是有他們替小姐撐腰,旁人總都會顧及幾分面子,斷不可能發生那日在南城門之外備受屈辱,無人顧忌的事。
如今也算是峰迴路轉了。
“嗯,或許吧。”
蘇苑音沒精打采地淡淡應聲,對此事的反應並不算得上是熱切。
夏琴這才突然感覺到小姐的反常,立即從興奮的情緒中冷靜下來。
她瞧了瞧人,沒有她意料之中的開心,出奇的平靜,隻眼眸中隱隱有些落寞的神采,心事重重的模樣。
夏琴轉念一想,畢竟塵少卿夫婦當初在安定縣死的慘烈,縱使是查清了身世真相,也再不可能見上一面。
若是如此想,那也確實並未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
她抿了抿唇,收斂了笑意,只靜靜陪在小姐身邊沒再開口。
只過了半晌,才見小姐抬起眼來問她:“你去天一觀,可有見著他們那副觀主錢晃?”
夏琴搖搖頭,不知為何小姐專問起他,不過提起這事,也算是近來天一觀發生的一樁怪事。
“我聽說那錢副觀主前些日子下山之後突然就憑空消失了,天一觀後來也報了官,只是時至今日仍舊找不到人蹤影。怪就怪在他失蹤的前幾日都反常得厲害,聽說總是疑神疑鬼,還說有人要抓他害他,後來竟就當真失蹤了...”
蘇苑音聽罷,也未再說什麼,只是站起身往外走。
夏琴心下狐疑,也隨之跟了出去,不放心地喚了一聲:“小姐。”
蘇苑音似是才想起什麼,轉過頭來衝著她笑笑:“今日辛苦你了,這事還是要謝你,先回去好生歇息吧,旁的事明日再說。”
夏琴蹙眉,看著自家小姐越走越遠的背影,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些天來小姐身上那種生生不息的氣焰,都在此刻慢慢黯淡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撂了T T明天一定支棱起來多寫點!不然我吃鍵盤(握拳)
第94章
佘塗今日特意趕了個早,順手還從東市帶了些早食過來,在鋪子裡給夥計們分了一半,拿著另外幾袋好生用油紙包好的吃食便就徑直走到後院裡去。
甫一進到院子裡,繞過已經生出不少綠芽的槐樹,就看見夏琴在院子裡掃灑收拾。
她笑笑,在夏琴跟前的小石桌前坐下,放下手中的油紙袋招呼著人:“特意趕了個早,阿音還未出門去吧?你也別弄了,先來用些早膳吧,東市的小籠包,還是熱騰騰的呢。”
夏琴見狀,去淨了淨手,輕著步子進了蘇苑音的屋子瞧了瞧,本也早該是人該起身的時間了,卻不知今天怎會這般晚。
正在心裡犯嘀咕,卻見人早就醒了,現下正坐在銅鏡前看著手裡的那顆夜明珠發愣,也沒出半點聲響。
見人進來,蘇苑音轉過頭去瞧,面上已經恢復了如常神色,
“小姐,是佘塗來了,特意來了東市的早食小吃,小姐可要去嘗嘗?”
夏琴還是覺得小姐自昨天回來總是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只小姐是個內斂的性子,倘若她不願意說,便就是軟硬不吃的,任誰都無法。
“好。”蘇苑音淡淡應了一聲,將手裡的夜明珠放回原位,才神色如常地拿起木梳自顧自梳起頭髮來。
夏琴見狀,當即走了過去將她手中的木梳接過。
蘇苑音見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知她是在擔心自己,縱使自己現在亦是心亂的很,卻還是出口寬慰著她:“我無事,不過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有些太累了。”
夏琴聽罷,又抬眼細細瞧她。
她家小姐本來生的就白,那眼底下因為沒休息好而隱隱的烏青顯得尤為明顯。
只是這事確實也不得不急,畢竟蕭世子還在詔獄,縱使還留著命,可那詔獄裡的人哪裡是好相與的主,加之小姐又因此離了蘇府,即便嘴上不說,對待老爺夫人,心中哪裡不會內疚掛念。
的確近日發生的事情太多,若是換做她,只怕早早就束手無策了。
“小姐要是心裡有什麼事,也當同我們說一說,總好過一個人憋在心裡,如鯁在喉的難受。”她蹙了蹙眉,本是抱怨之語,話音中卻滿滿都是心疼。
蘇苑音扯了扯嘴角,輕嘆一口氣:“若是一個於你極為重要的人,卻刻意隱瞞了你一些事情,你當如何?”
“既是極為重要的人,那必定應該是找他問個明白,也好過自己一個人瞎琢磨,兩相對峙,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錯人。”夏琴答道。
蘇苑音聽罷,並沒有應聲。
她好像變得膽怯,也開始有些扭捏,若發現他待她當真只是假意虛情,實則是另有圖謀,她當如何?她真的能做到果斷決絕同他了斷麼?
半晌她回神,見夏琴似是在懷揣不安地看著她,小心翼翼等著她的回答。
她笑:“你說的有道理。”
不過是她自己怯懦而已。
夏琴方才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現在聽完後終是神色一松,又聽小姐問起春棋的狀況。
她嘆口氣:“好些了,燒也退下去了。”
蘇苑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