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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改了主意,她決定開始一點點接受自己的內心,不想走得那麼決絕,只說服蕭闕先讓她回兗州去認個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後續能不能進展順利,還是取決於今天的如意糕能不能叫他如意。畢竟吃人嘴短,屆時他吃過,在說拒絕的話時總還是會顧及些情面。
稍休整,蘇苑音就帶春棋去了王府的大廚房,問人借了個灶。
幾個婆子正在院子裡挑揀紅豆,說起前幾日城外下了那般大的雨,不由得為自家種的莊稼捏了把汗,也不知為何,城外下了那麼大的雨,城裡卻又只是接連陰了幾天。
蘇苑音聽著她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手微頓,隨即揚起點笑意問:“這幾日城裡都沒下雨嗎?”
見她態度謙和地同人問起,眾人受寵若驚,紛紛肯定的點頭。
蘇苑音若有所思地向人道謝,隨即才又專注到自己手頭上的事上。
梁州大營內素來清靜的主帥營帳內來了不少人。
多半是各軍將領,以及蕭闕的心腹。
只因今晨探子來報,昨夜押送糧草的隊伍在路上遇襲,帶隊的洛蔓笙及副將同糧草一起都音訊全無。
押送糧草的路線並不是固定的,要走哪條路都是臨時決定的,此行路上中了埋伏,只有一個解釋就是他們身邊出了內應。
蕭闕沒表態,聽著坐下眾人吵得不可開交,尤其是因著前腳收到了敵軍的來信,信中直接表明了來意,直言失蹤的眾人同糧草都已經落入他們手裡,並且以此作為籌碼提出了交換的條件,讓蕭闕只身前往敵營去換人。
“敵方將領是前不久才從上京被派下的忠勇候,此人最是狡詐陰險,定是早早就設下的陷阱就等著世子自投羅網,世子定要慎重啊,我不贊同世子置自身危險於不顧救人。”一個副將道。
“諫閣收集天下各處軍情為我所用,這麼多年在蔓笙姑娘的管轄之下有條不紊的運轉,若是蔓笙姑娘出岔子,諫閣必亂,且蔓笙姑娘同世子是出生入死的情誼,怎能見死不救?況且敵方主力仍舊在廣漢被趙將軍牽制,焚城山就區區一個忠勇候,何懼之有?”
“諫閣就算沒了蔓笙姑娘也還有溫姑娘坐鎮,如何亂得?到底還沒有摸清對面的底,如何能妄下論斷,置世子安危於不顧?依卑職之見,到不如派兵將焚城山圍住,彈盡糧絕之時必定不得不降。”
見爭吵還要在繼續,蕭闕揉了揉眉心,才終是出聲,親口叫了一直站在最外圍一言不發的尤飛白。
“你如何看?”
只這隻怕是蕭闕有心想叫他在眾人跟前露露臉,尤飛白神色自若:“人應當要救,但是還需得先從長計議,焚城山這個地方易守難攻比七盤嶺更甚,入山的路寥寥可數,若是帶兵前去只怕會打草驚蛇,他們手上有糧草,堅持數月不成問題,只怕反倒是蔓笙姑娘同手下副將先首當其衝。”
聽著一個山匪出生的人說話時竟這般條分縷析有理有據,較之他們的爭執不休,頓時都有些自愧不如,只是哪有能不叫世子涉險,又能安然將人救出的萬全之策。
不過若是細想,世子做事總常能在困境中劈出生機,在曲折荊棘中尋到前路,說不定當真有應對之法。
眾人又不由得將視線轉到上首坐於主帥之位上的那名殺伐果斷的男子,似是想在他的身上尋得一絲峰迴路轉的生機。
他還未開口,言二先闖了進來稟報,神色慌忙的稟報:“不好了,陸起得知此事已經獨自去焚城山上救人了。”
單槍匹馬傳焚城山可還有命回?
眾人聽罷一片譁然,蕭闕沉著眸子思慮良久,終是開口:
“玄甲衛同我一起上山救人。”
這樣說便就是沒轍要硬闖了,以身犯險這誰人能放心,他們都只當這洛蔓笙在世子心中當真就這般意義非凡,竟甚至就連這性命,都能置身事外。
...
蘇苑音會做如意糕不假,且還就是被蕭闕隨口誇過的那個廚娘手上習得的,只是究竟習得幾分倒是不好說。
許久沒下過廚手些生,試了幾回,春棋連帶著外頭的廚娘都吃了不少,才終是作出一份能瞧過眼的。
蘇苑音拍拍手,扶了扶痛得泛酸的腰,頗有種自己待蕭闕,其實也算作是不薄的感觸。
這如意糕廢了這麼大的工夫才弄好,她定要瞧著蕭闕悉數吃完才肯罷休。
只是那天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蕭闕回來,沒人回來傳話,蘇苑音不知緣由,只知沒等到人回來吃叫她忙活了許久才做好的如意糕。
許是蕭闕本就隨口一提,一個不愛食甜的人,說那話也不過是在戲耍她。
那一疊似是祥雲狀的如意糕叫她瞧著礙眼,似是在提醒她又做下了什麼蠢事,她給烏雲餵了一塊,烏雲嗅了嗅,不甚關心地偏過頭繼續咬她的裙角玩。
她氣得戳了戳烏雲的小腦袋:“就屬你最沒心沒肺,你主子都扔下你跑啦。”
烏雲沒聽懂,偏了偏頭一臉無辜,蘇苑音垂下眸子,聲音小了些:“要是當真像你一樣沒心沒肺,就好了。”
次日一大早烏雲就不見了,不知是怎麼又跑回了斜陽閣,蘇苑音找到它時它正在蕭闕的書案下咬椅子。
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知它又闖禍,蘇苑音頭疼不已,但是也只得先幫其銷毀罪證,可是當猝不及防瞧見從兗州寄來給她的信時,她還是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