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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當初一見如故其實都是冥冥中註定好了的緣分,如今兜兜轉轉回來了便就好。
馬車不聲不響從西側門進了國公府,蘇苑音下了馬車,準備回頭找找蕭闕的人影,到底還是怕他報復,不敢將人得罪的太狠,正轉頭,就看見趕忙朝著她跑來的春棋。
錦西那邊已經事了,不需再派兵增援,蕭闕便就讓言二同春棋先來了兗州等他們匯合,春棋好不容易才等人來,好生將人打量了一圈,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同她說,只還未待開口,就被身後走來的夏琴給止住。
春棋性子跳脫,慣會胡攪蠻纏的耍賴,也就只有夏琴能不吃她那套地將人給制住。
沒說上幾句話,只前言二已經去到了蕭闕的馬車前,似是有什麼事要稟,蕭闕沒抬眼朝她這邊看。
她將視線收回,卻恰好瞧見迎面走來了一個穿著軟甲英姿颯爽的女將軍,螓首蛾眉,眸子明朗如流星,抬首闊步,瞧著很是落落大方。
“這位姑娘就是阿音吧。”女子在蘇苑音面前停下,笑道。
蘇苑音點點頭,因著不知對方身份而遲疑了一瞬不知如何開口,正踟躕間就只見一個鴉青色的人影不知是何處來的,已經躥到了那女子跟前挽住手臂:“縉雲,怎現下就回來了?今日可有受累?可有記掛我?”
“去去去。”女子一臉嫌棄,手卻還是由著人挽著不動。
蘇苑音低頭抿嘴笑笑,經這麼一鬧,也不需旁人說便就已經猜到了其身份。
“舅母。”她喚人。
只不知蕭闕究竟是何意,之前同她說過的竟一個也沒對上,燕頷虎鬚的舅父,溫婉柔善的舅母...
楚縉雲瞧著人就很喜歡,規矩守禮又不卑不亢。
一晃眼,時雨的孩子都已經長成了個大姑娘,可若是細數,這一晃眼真的好久,一過去就是十七年。
她不理會一旁那人的怨念,兀自將自己手給抽出來,全身上下都搜羅了一圈,含糊不清的罵了自己一句,因著才從校場回來,身上盔甲都沒來得及卸下,哪裡會將一早準備好的見面禮帶在身上。
“縉雲我方才路上有所感,題了一首詩,阿音正好也在,一起來給舅父品一品。”
薛時山又湊上來開口,似是早已經見怪不怪,仍舊被楚縉雲面無表情的推開。
她看向蘇苑音,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阿音,先叫你表兄帶你去見外祖父,我去去就回。”
說罷又風風火火轉身離開,似是有什麼火燒眉毛的急事,順道還帶走了一個一直纏著人要念詩的男子。
薛鳴岐扶額上前,有些無奈道:“他們一直都是這般性子,你莫要覺得唐突。”
“怎會。”她失笑,預設過幾回,卻從未設想過會是這般,叫她有些應對不及,又或者壓根就無需她應對,隨意也舒服。
原他故意說錯,只怕就是不願她有太多負擔,再不能像是在蘇府為了迎合旁人而按照預想當中所說所做,委曲求全,而是未知中只做自己。
他心思怎會細膩成這般。
她轉過頭去看他,他正巧同言二將事說完,一抬眼就對上她的視線,明眸善睞又滿眼含情。
他挑挑眉,這是翻臉無情之後又忽然念著他的好了?
作者有話說:
第134章
“愣著做什麼,若是悔了現下同我回去也還來得及。”
他走近,見人還在愣怔,懶懶出聲,笑得有些壞。
蘇苑音還沒出聲,一旁又傳出了幾聲輕咳,蕭闕不請自來也就罷了,現在還當著自己的面想要拐走自家表妹。
蕭闕這人慣是個做事肆無忌憚的主,怕是只要得她首肯,就當真能做得出。
“你無事吧?”蘇苑音看向薛鳴岐。
他回神,視線若有似無的瞟過她身邊的蕭闕,見他此刻眼裡像是只能瞧見一個人似的。
其實拋卻從前的固有印象,現下在她跟前,蕭闕確實有在收斂。
“沒事,”他笑著搖搖頭,不再給蕭闕繼續開口說話的機會:“祖父還在等著,快些同我過去見祖父吧。”
真的不用等等舅父和舅母嗎,她咂舌,剛才舅母臨走時似是很著急的樣子,可不要是出了什麼事才好。可只見薛鳴岐神色淡淡,並沒有將方才的事放在眼裡,作勢就當即要帶她過去。
薛家相處方式,確也奇特…
薛鳴岐帶著人繞過一副雕刻著千里江山圖的影壁,進到了一片瞧著極大的院子,院中空曠,像一個小型的練武場,一邊擺著各式兵器一應俱全的兵器架子,另一邊則是放置著一排木樁和箭靶,只想來是這個院子裡的主人沒少用,都有著些不難瞧出的磨損。
只是院子空蕩,連個侍奉的下人都沒瞧見,只那屋舍旁似是單獨辟了間小廚房,此刻應該是用著灶,煙火氣從屋內彌散而出。
不知道此地究竟是何處,她帶著狐疑地看向薛鳴岐:“這是…”
“澄輝堂。”沒等薛鳴岐開口,蕭闕轉過身來,淡淡撇了她一眼,這人只將他當擺設,一路上同薛鳴岐有說有笑,同自己說話攏共就沒超過五句,只想來是放虎歸山,翅膀也跟著越來越硬,都不似方才在馬車軟乎乎地讓他親她來得可愛。
這話倒是說得冷颼颼的。
蘇苑音湊近他扯了扯人衣袖,帶著點討好的笑:“你連這都知道呀,這一路來你都沒休息好,現下可有覺得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