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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還專程來尋你,想不到府上尋不見人倒叫我在城外的天一觀給遇上了,你小子怕是早就在這兒了吧。”
蕭闕也朝他點頭笑了笑,也並不否認。
只說他堂堂一個皇子在這兒,還壓不住出手傷人的輕塵。
二皇子聽罷,這擺明了就是想為蘇苑音出頭的意思,也是揉了揉鼻子,自覺理虧,朝著蘇苑音道:“蘇二姑娘可有傷著?”
蘇苑音見二皇子突然叫到自己,連忙收回到處亂跑的思緒。
輕塵刁蠻任性,不過這個二皇子倒還算是平易近人,並不讓人討厭。
“多謝殿下關心,臣女無礙。”她道。
二皇子點點頭,對她的從容大度很是滿意,又接著道:“方才是輕塵做的太過分,我現下替她向你道個歉。”
話音剛落,一旁的輕塵倒是先聽不下去,當即還口,聲音有些尖:“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又何須讓二皇兄屈尊降貴跟一個養女道歉。”
說罷,她看蘇苑音一眼,又移開視線看了看一旁的好整以暇站著的,那個一身道袍丰神俊朗的蕭闕。
她自幼時就怵他。
那時候的蕭闕就是上京城中的小霸王,總是有一幫宮裡宮女太監跟在他身後,像是眾星捧月似的,就連那氣勢威嚴不可比擬的皇爺爺也最是疼他,什麼好的都定是先落進他手裡,之後才有她們的。
後來他去了梁州,爹不管,母不在,他也養歪了性子,貪財又好色,成了惡名昭著的大紈絝,可她還是怵他。
“我當這蘇二姑娘因著退了親,所以才來天一觀散心,卻沒成想是來同我兄長私會來了,怪不得才瞧不上我那庶子表兄。”輕塵站在台階之上,居高臨下看著蘇苑音,話音中皆是輕視。
這事說是因她而起,可現在明明是幾人在較勁,她都一言未發,這輕塵公主還竟是越來越上頭了,她雖不愛理睬這些刻意的挑釁,但現下卻被越描越黑。
她剛想開口,卻被一旁的蕭闕伸手給拉了回來。
她看著自己手腕上那隻勁瘦的手,眼中滿是詫異,不知他又在打著什麼壞主意,竟是半點不避嫌,是想坐實了方才輕塵的污衊之語不成?
她暗自掙脫,他卻越箍越緊。
“許久未見,輕塵的性子倒是越發驕縱了,這張口閉口又是私會又是結親的,不知曉的還以為是你想情郎了呢。不若下次我進宮時替你提一提婚事的事,省得你總是替別人操心。”蕭闕笑道,眉間不見怒色,但是字裡行間都有威懾。
輕塵咬了咬唇,這哪裡是要為她籌謀婚事,分明就是拿婚事來要挾她。
先前她還不過只是試探,想不到蕭闕當真要護著蘇苑音。
現在宮中誰人不知芸貴妃在父皇跟前的地位。
芸貴妃的話父皇就沒有不應的,幾位皇兄都對蕭闕禮讓有加,她又怎麼敢光明正大得罪蕭闕。
可是要她向蘇苑音道歉,她實在是做不到。
“蘇二姑娘先前不也踢了我表兄,怎麼不見你們讓她道歉,倒是就抓著我不放了。”
一旁剛從抬價滾下被扶起的萬策聽罷,也一邊揉著後腰一邊道:“就是啊,我不過只是想表達心跡,想不到蘇二姑娘非但不領情,竟還出手傷我,我方才閃著的腰現下還疼著呢。”
“他說的可是真的?”蕭闕看向她,一副水墨畫般的眸子難得的只有柔和。
蘇苑音不明就裡地同他對視了半響,她哪裡見過蕭闕如此溫柔模樣,當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心下只不受控制的跳亂了一拍。
只是他為何要這般待她,是刻意在做給誰看嗎。
她懵懂的搖了搖頭,哪裡有平日裡的半點機敏,只像是個受了欺負伺機告狀的稚子:“他一直攔我,不讓我走。”
語罷,她倒是又先害羞起來,只因這種她從未領略過的感覺。
竟也會有人對自己毫無立場的回護,她說什麼便就信什麼。
萬策見狀又哪裡肯乖乖認錯,當即想開口,竭力為自己辨別,就見蕭闕涼涼遞來一個眼神。
雖說蕭闕現下不過就是個比他尊貴些的酒囊飯袋,可到底是要比他尊貴,若是將他得罪了,自己恐怕是討不到半點好處,隨即也識相的閉上嘴。
見狀,為了不讓氣氛繼續鬧僵下去,二皇子也適時出來打圓場。
“本就是你戲弄人家,被踢了也是自己活該,倒還好意思去興師問罪。”
萬策聽罷更是不敢言語,只頹喪著跟蘇苑音道了個歉。
之後便就努力將自己的大身板縮起來些,不敢讓別人再注意到自己。
見他道完歉,蕭闕滿意笑了笑,又朝輕塵看去。
“那輕塵你呢?”
二皇子亦是肅聲道:“輕塵,既是你出言挑釁再先,動手傷人在後,還不快去道個歉。”
輕塵有些憤怒的看著二皇子,就連他都不肯站在自己這邊替自己撐腰。
她恨恨移開眸子,儘管滿是不甘心,也只得站出去對蘇苑音道:“今日之事是本公主失禮了,但是你也別得意!若叫我尋到機會,定要你好看。”
她惡狠狠說著,說罷後還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不管不顧地哭著跑了下去。
蕭闕見狀,只挑了挑利落的眉,不知是否滿意,同二皇子道了個別,便就徑直將蘇苑音給拉走了。
蘇苑音看了看走在自己身前那個修長的身影,心裡無端生出一陣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