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頁
蘇苑音因對二皇子出手,對輕塵跟賢妃是愧的,所以也沒臉去主動找人,如今輕塵還肯來送她,已經足夠叫她寬慰,被說了也都好生受著,摸摸鼻子解釋幾句。
最後幾人辭別,蘇苑音坐上馬車同人招招手,遙看了一眼屹立的都城,撫上手中那木匣子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已經斂盡。
過東望關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下,車夫在外頭稟告有人在前面攔。
蘇苑音掀開了些車簾,看見不遠處的長亭里,坐了個人,似是專程在這截人。
她下車,無人阻攔的走到二皇子面前。
“二皇子這是何意?”
蕭旼不以為意笑笑,卻將話說的曖昧:“蘇二姑娘可當真是用完了就丟啊,畢竟也差點算是要議親的人,這般故意生分可真算是不厚道。”
蘇苑音不愛聽這種說辭,也並不想同他兜圈子。
“我同二皇子之間應該還沒有熟到這種地步吧?”她淡道。
“你現在仇也報完了,氣也發泄了,之前同我商議的那件事,你也該再考慮考慮,畢竟你留下的馬腳,也不少對吧,善草堂的東家?”
蕭旼說完,笑而不語地看向她。
蘇苑音回視他,對他明里暗裡的威脅不以為意。
“謝二皇子提醒,只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被威脅,況且,你這個威脅人水平,有些次。”
她說罷,再拒絕被套話,只轉過身去先行離開。
蕭旼看著她的背影,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但是也並未叫人在攔著。
蘇苑音出了東望關,趕路了幾天,到了安定縣,梁州跟兗州的分岔口,北上為梁州,南下是兗州。
蕭旼不會那麼容易放棄抓住她的把柄,這一路上也是監視跟蹤不斷。
因為當年安定縣一案,她的親生父母都被永曦帝逼死於這處,她有了在此處停留的而不被起疑的由頭,正好為偷天換日暗上樑州做準備。
幾人這才知曉原來那個一直被蘇苑音小心護著的木匣子裡頭為何物。
本是預備叫夏琴跟何滿照著原定的計劃繼續去兗州,她帶著春棋去梁州護送芸貴妃的遺物,畢竟人多目標太大,轉移視線不易。
夏琴聽罷沒什麼異議,畢竟薛家那邊的確需要有個先回去傳話的人。
只何滿卻有些擔憂,梁州戰亂不停,最是混亂的時候,蘇苑音同春棋兩個女子隻身背上實在難叫人放心。
最後又商議了一陣,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只何滿跟著蘇苑音和春棋一路去。
夏琴則使些銀子雇幾個人假扮,浩浩蕩蕩往兗州方向去。
梁州因為靠北,春意來得也慢,上京下了連綿月余的雨現在到了梁州又叫她們給遇上,到巴郡本是三五天的行程被生生拖有些久。
也不知是為何,自打踏上了梁州,她心裡有總是莫名焦急,嫌碰上雨季路走的慢,不能快些將芸貴妃帶到王府去,又有些怕見到他。
她帶著矛盾踟躕,卻不知上天已早早替她做下了決定。
作者有話說:
感謝寶子們追文喲~
第101章
接連趕路幾日,走過的路又多半是這種泥濘坑窪之地,馬車損耗得快,車轍壞在了半路,已然是不能再繼續用了。
蘇苑音瞧了瞧,只幸好並沒有壞在荒郊野嶺,幾百餘步的地方有小鎮,驟雨初歇,往返請人來修太過麻煩。
好在一路都是輕車簡行,行李並不算多,蘇苑音索性下了馬車,同春棋挑揀了些沒必要再帶的負累,叫行李置於馬背上,幾人沿著小路向著鎮子上去。
何滿看了看濕滑的路,蘇苑音不過才走了幾步,裙底已經被泥水打濕了黑漆漆一片。
“蘇姑娘不若上馬吧,行李不算多,再加些蘇姑娘的重量也是使得的。”
蘇苑音指腹摩挲著手裡的木匣,有些坑窪不平的觸感已經能叫她適應,她搖頭,拒絕了何滿的提議。
“在馬車裡坐的久了,渾身上下哪哪都不太舒服,走走路也好,鬆快鬆快。”
見她拒絕,何滿便就也不再勉強,只道:“定是舟車勞累所致,一會兒到了鎮上我去開幾副安神的方子,熬了藥大家都用些。”
一聽要喝藥,反應最大的就當屬是春棋,她趕忙皺緊了臉,想起此前還因被傷了臥床不起時連著喝了數日的藥,當即擺擺手:“何公子少抓些,莫要將我給算進去了。”
“春棋姑娘可想好了,現下喝上一副便就可預防了事,若是累病了,只怕屆時要喝的就不止是一副了。”
春棋聽罷,猶豫了一陣,還未答,只覺得鼻尖一濕,方才停歇的雨竟又殺了回來,可當真是好一個喜怒無常。
蘇苑音也感受到些雨點,便就也沒在拿著春棋打趣,只同他們道:“行快些吧。”
幾人都見識過梁州的雨究竟有多磨人,縱使是春雨,可下起來的卻也毫不溫柔,總是要帶著些西北風,將樹葉打得沙沙作響,在積水的泥圈裡蕩漾。
本是帶了傘的,只是蘇苑音只顧著護懷中的木匣,到鎮子上的時候也還是淋濕了大半。
幾人找了個客棧,因著馬背上的行李也濕了些,春棋拿了些銀子遞給掌柜,讓準備幾身趕緊的換洗衣物。
起初掌柜只覺得這些人麻煩得緊,只瞧見了眼前的銀子,又放在手上掂了掂,知是來了個大主顧,當即就換了副諂媚的笑臉,親自將人給送到了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