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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那邊...”
蘇苑音抿唇,旁的她都默默認下不反駁,唯獨蘇落雪,她便就是連一句都不想再聽見。
“母親,”她開口打斷她,表明自己的立場。
“蘇家這一切,同蘇落雪都脫不開干係,便就是你還能原諒她,我也不會放過她,若是她還能活到最後,我定親手取了她性命。”
宋氏聽罷也不見惱,如今的場面已經不是她能控制得了,薛家既是已經跟著她站在了蕭闕這邊,那同上京,同那二皇子都必不可免的會有一戰,只想來蘇齊岳早早就已經做下了選擇。
她拿出一把鑰匙遞給蘇苑音:“這是我到平州之後才收到的,你父親要我來轉交於你,他先前將你的那份嫁妝都早早歸置成銀錢和地,全都存放在錢莊了,原來是早早就計劃好,倒是將我也瞞得這般深,如今你親事在即,我也添了些在裡頭,應當勉強也能看的。”
見她不接,宋氏笑笑,直接塞進了她手裡。
蘇齊岳說話不中聽,只這瞧人卻沒錯過,這次特意將她引來了兗州,定是覺得他們最後會贏不是麼。
外頭馬車適時停下,夏琴的聲音傳來進來:“夫人,小姐,到了。”
宋氏也收了笑,露出了一點真實的情緒:“洗刷你父親身上的冤屈,就交給你了,如若可以,便就讓所有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便就是落雪也一樣。”
說罷,她才掀開車簾,瞧見了不遠處一座青冢,擺著幾支提前先開了的梅花,朝著晚霞,他最愛看景,興頭上的時候更是會說個喋喋不休,現在應該很是寂寥。
“我有好些話要同他講,你先回去吧。”她說罷,掀簾下了馬車,腳步輕快,向著青冢的方向去。
蘇苑音緊了緊手裡的鑰匙,抿嘴吸了吸鼻子,還是忍不住泛酸,她伸手抹了抹濕潤的眼睛,卻怎麼也抹不乾淨。
縱使這般晚,他們終是堅定不移的選了她一次。
作者有話說:
感謝追文哇~這章是對從前的交代和了斷,所以寫細了點~
第148章
比起往南邊行進的蕭闕一路順風順水,廣漢這邊的形勢就顯得異常艱難。
倒不是因為較之蕭闕,薛鳴岐差到哪裡,只是廣漢是最先生生起戰火的地方,也是梁州的最後一道屏障,若是廣漢失守,整個梁州便就會危如累卵。
梁州淪陷,才是最能夠牽制住蕭闕現下正盛勢頭的法子。
永曦帝哪裡會不懂這個道理,現下索性就將南邊能放的都放了,派大皇子率領其他幾支待命的人馬親征廣漢,也算是最後的奮力一擊,現下就看蕭闕是選擇繼續攻城略地,還是向廣漢回防。
只不管是哪種選擇,都勢必會陷入兩難,最好的破局之法,便就是廣漢自己能無恙的扛過這一劫。
兗州在得了消息的當日,薛照年就當即點兵往廣漢去,只留薛時山在兗州鎮守,免得叫虎視眈眈的敵國鑽了空子。
薛照年年事已高,縱是老當益壯,但因之前行軍打仗留下的舊疾,每到陰雨天還是會疼痛難忍,此番去廣漢又諸多波折,難免是要磕磕碰碰,身體底子又到底是不如從前。
眾人都有些憂慮,卻無人敢置喙這個決定,薛照年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既已經定下,那就當真是板上釘釘。
於是,次日薛照年就率兩萬薛家軍奔赴廣漢馳援。
臨走前蘇苑音早早來送,這行軍打仗的事她插不上手,只盼著他們都能平安歸來。
齊軍人數雖多,但是論兵強馬壯確實不敵的。
加之外祖父身經百戰,儘管逐漸式微,威名猶在,若是上陣,對敵方就是十足的威懾。
即便就是對上舉幾路人馬之力的齊軍,也未必會落到下風,誰勝誰敗都未有定數。
宋氏在兗州停留了幾日後,拒絕了蘇苑音的挽留,又獨身回了平州。
她慣是同這個女兒親近不起來,現在中間又隔了層愧疚,心裡越敬佩她,瞧見她的時候越抬不起頭來。
除了剛見面那日,兩人之間也少有什麼話說,見她執意要走,蘇苑音沒強留,倒是親自去送行了。
宋氏就是個這樣的人,沒讀過什麼書,又被父親保護得太好,說話可過不上什麼腦子,不會說敞亮話,也會被蘇落雪當槍使了這麼多回。
見蘇苑音來送她,她嘆了口氣,沒臉面再說什麼,催著人回去。
末了才又想起蘇蘊之,不放心提了提,他們兄妹倆感情好,若是蘊之有什麼消息,她必定也會先知曉。
蘇苑音點點頭,叫人放心,將一早準備好的盤纏遞過去,除卻父親的那一份,宋氏也為她添置了不少,大抵是連自己的私庫都動了。
送走宋氏之後,蘇苑音沒回府,徑直去了善草堂。
大皇子已經在廣漢整軍,大戰在即,舅父舅母只能留在兗州坐鎮,雖嘴上不說,表現出來的,卻是肉眼可見的焦躁,舅母倒是還好些,每日巡察練兵都照舊,卻也會看著送來的軍報枯坐到了深夜。
所有人都緊繃著一根弦。
行軍打仗她幫不上忙,只是善草堂的藥有奇效,就連外祖父也贊過。
既是抗擊不了敵人,那就儘量減少傷亡,多出一份力,幫著佘塗做金瘡藥。
再做出手頭上這批藥的前夕,廣漢兩軍已經交上了手。
先前幾次交手在薛鳴岐的帶領下,都打得迂迴,齊軍節奏被打斷,亂得一塌糊塗,在薛鳴岐手裡吃了不少暗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