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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了會子話,佘塗沒久留,喝了盞茶便就走了。
蘇苑音又發了半會子呆,卻是芸貴妃派人來召她。
她納罕,卻也沒敢耽擱,徑直去了貴妃寢殿,卻在殿外瞧見了白慈。
兩人打了個照面,白慈狀若無事一般,同她行了一禮,有才帶著人進了寢殿。
經過了上次的誤會,她雖帶著春棋已經同白慈道過歉了,白慈也並未怪罪過她們,仍舊是神色如常,便就是連一句氣話都沒說過。
但是明眼人都知曉她極看重那塊玉的。
明明在意卻又原諒得那般輕易,倒還真是能忍常人所不能。
這回見著芸貴妃,倒是不見她伏於案前作畫,少有的坐於琴前抬手撫琴,曲風倒是就如她人一般,很是灑脫淋漓。
“明日丑時,阿闕從南門走,為確保萬無一失,我欲親自去送送,若是有什麼也好應對。”芸貴妃道。
蘇苑音瞧著芸貴妃面上的喜色,知兩人應是見過了,想必誤會也該是說清了。
思及此,不由得也發自內心的笑了笑:“一定會順利的。”
芸貴妃也是難得暢快,忍辱負重這般久,自己總算是可以替阿闕做些什麼事。
思及此,她又笑笑,喚蘇苑音來彈曲子。
蘇苑音點頭應是,專撿了首芸貴妃平素里喜歡的。
芸貴妃瞧著她,卻不經意瞧見了她頸間的紅痕,似是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失笑。
待人彈完一曲,她便就擺擺手,不叫人再彈了,看著身姿娉婷的姑娘走至自己身側,她拉過蘇苑音的手,笑道:“阿闕性子就是壞得緊,做起事來不管不顧的,你可莫叫他吃得死死的,也當偶爾給他些苦頭吃,才叫他記你的好,會瞧你的臉色。”
蘇苑音起初還一頭霧水,只後來似是才想起什麼,連忙緊了緊自己的領口,如坐針氈,只臊紅了臉,不知說什麼。
芸貴妃忙笑不迭:“這有什麼,當初我同蕭黎亦是你們這般,你們感情好是好事,待他此番順利回去,站穩了腳跟不再任人宰割為難,你們便就成親吧。”
芸貴妃看了看窗外的大好春光,總算是叫她看見了些盼頭。
可殊不知,卻是自己,親手將那點盼頭給一一摧毀了。
作者有話說:
阿音不會拖沓太久的,下章就做選擇遼。
第87章
次日大晴,是個極好的兆頭。
言二一早來辭行,蘇苑音點點頭,也沒說什麼旁的話,只叫人珍重。
言二應過,恭恭敬敬朝著人行禮,轉身出門去。
春棋瞧人說走就走,追著人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才紅著眼睛回來。
自此一別,恐怕要很長時間才會見了,這幾日瞧著兩人倒是相處得極融洽,春棋是個至純至性的丫頭,分別定是不免會難過。
蘇苑音對著人安慰幾句,春棋也自是將話都悉數聽進去,其實自己也知曉事情輕重緩急,恐怕此刻小姐定是要比自己更憂心不少。
見她肯聽勸,蘇苑音哂笑,想起昨日白慈淡淡的態度,到底還是理虧,隨即走到書桌前叫來春棋。
“那夜裡是我們唐突,失手摔壞了白慈姑姑的玉,她雖是未說什麼,但是我們還是得補救一二。”
春棋點點頭,雖說覺得白慈人瞧著倒是老實巴交,手下卻並不留情,那日可下的都是狠手,但是既是小姐說的,那她便就都聽。
只是說起那塊玉,她還是不解:“可是玉已經摔了,應該如何補救?”
蘇苑音拿起筆,蘸了點墨:“那玉於她而言想必是極重要的,那玉只你見過,你且將那玉畫下來我瞧瞧,看看能不能找著一樣的,再不濟相似的也行,便就是當做賠禮,到底也是誠意,總好過沒有半點表示。”
春棋雖是接過筆,思慮片刻仍舊遲遲未下筆,只是苦大仇深皺著眉道:“那是塊白玉,看那水色瞧著便就像是上品,晶瑩剔透的,拿在手裡只覺得光滑細膩,紋樣更是少見,但是那日光線實在太暗,我怕看岔了。”
白玉?
蘇苑音面色凝滯,不管哪種白玉,都算得上是名貴,少則千兩,多則上萬兩不止。
聽著方才春棋的說法,那般成色的玉,單憑白慈在宮中當差的那點月銀,如何買得了。
或許是宮中貴人賞的?
許是芸貴妃吧。
她點點頭,放下疑慮將自己說服:“你且先畫畫看。”
春棋說好,當即照著那日記憶中瞧見的樣子畫了個大概,畫完便就交給蘇苑音去瞧。
蘇苑音接過遞來的畫紙,看著那形似波浪起伏的紋路,倒是有些叫人似曾相識的眼熟。
她似是想到了什麼,拿出了在匣子中好生收好的那塊玉來比較,瞧著手裡那白玉是紋樣,似是雲彩般流動蜿蜒,同春棋畫的倒是有些許相近。
春棋湊近一瞧,有些訝異地捂住了嘴:“這紋樣同小姐的這塊同心佩好像。”
蘇苑音走回榻上坐下,神色並不大鬆快,低喃道:“不僅只是像,倒不如說這玉,都是出於同一個工匠之手。”
春棋聽罷,自是知曉自家小姐手中那塊玉的來歷,滿臉的不可思議,又認真思索了一番,確定自己沒有畫錯:“白慈怎會有這御賜之物?”
蘇苑音眼神有些空,忽地就有些瞧不透眼前的迷霧。
貴妃在宮中經營多年,做事怎會沒有半點分寸感,除了冠寵後宮一條,在沒旁的什麼事落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