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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方才還一直刻意避著人圖清靜的蘇苑音,早先要她見裴家人也要三番兩次派人去喚她,現在倒是積極往自己身邊湊了,不就是還知曉她的婚事到底是自己說了算的,在是如何得了臉面在府上還是得低下頭喚自己一聲母親。
見蘇苑音都眾人都一一打過招呼,宋氏才將人喚至自己跟前:“在這兒同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有什麼話好說的,你還是去外頭跟落雪一起好生招呼來府上的小姐吧,你做事穩妥些,若是落雪有做不好的地方也好幫忙轉圜一二。”
她點點頭,只是佯裝無意間問起:“今日賓客眾多,不若先收拾些房間出來以備不時之需,將客安置在水雲台如何?”
宋氏聽罷只是隨意的擺了擺手:“已讓管家去將竹院收拾出來了,水雲台太遠了,只怕旁人會覺得怠慢。”
蘇苑音眼底閃過一陣異樣,面上掛著個清淺的笑意告了退,慢步走了出去。
她無端地想起今早時蘇落雪說過的那番話,現在想想覺得倒是極有深意。
為何上一世她已經進了清肅伯府,蘇落雪還能進門為妾,且為何是妾。
她像是隱隱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加快了步子,重新往宴席上去,只是像是在意料之中的,蘇落雪並不在這兒。
她叫來方才特意留在此處的夏琴,本是因她做事周全,特意將她留下照應著佘塗,再有就是讓她留意些蘇落雪的舉動些。
見小姐問起蘇落雪,方才她可是瞧得好好的,只是後來大小姐因不甚打翻了一杯酒濺濕了衣裙,所以暫且離了席去換衣裙,只是說來也怪,雪照院離此處不遠,可是大小姐離開已經有一陣子現下都還沒回來。
蘇苑音聽夏琴將方才的事情又敘述了一遍,斂著神色沉吟下來,像是已經有了什麼答案呼之欲出。
畫屏,尹祝,蘇落雪,水雲台,一切好像都被一條線給串了起來,只但願不是她多想。
她知蘇落雪已經被父親給逼得走投無路了,只是蘇落雪怎麼就能保證尹祝一定會來呢。
可是蘇落雪到底是又與旁人不同些,畢竟算是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那說不定她當真有著自己的法子,能促成自己想要做的事。
為了驗證她的猜想,她還是派了夏琴去男席瞧瞧。
因是她同蘇落雪的生辰,所以來的男子不算是多,多是同蘇蘊之交好的同窗友人和蘇齊岳的同僚,再有就是她專程請的薛鳴岐,尹祝在不在席上倒是一目了然。
夏琴回來得快,只說是並未有瞧見他。
像是當真一切都隱隱印證著她的猜想。
她也未多想,只讓夏琴在此處守著,若是看見尹祝定讓將人給攔下來,隨後又帶著春棋去了水雲台。
水雲台臨水而建,在蘇宅最東側,因為位置有些偏僻,慢慢的也就是荒了,偶爾也就是待客用。
但是因為離得遠,就算是待客也通常不會選在這邊。
蘇苑音到的時候,只瞧見水雲台已經點上了燭火,室內垂散著白紗般的帷幔,一副被刻意收拾過的樣子。
許是她來得早,此刻屋中並沒有人,除了池中時不時盪開一圈圈波瀾而外,並無旁的半點響動。
她環視了一圈,心下又了定論。
所以所謂的前世中,蘇落雪就是靠著這種法子才進的伯府麼。
若真是這般,現下單是這樣想想,她便就覺得有些膈應,蘇落雪加上徐阮意,還有尹夫人的磋磨,尹祝的軟弱,也難怪她上一世會是那般煎熬模樣。
她擺擺頭,將思緒揮散開來,心裡已經有了算計。
她轉頭對著身後的春棋囑咐道:“一炷香之後,不管夏琴有沒有攔住尹祝,你都將父親引過來,但是切記勿要驚動了旁人。”
她頓了頓,雖然知曉母親就算知曉這件事後仍舊可能只會選擇為蘇落雪遮掩,可她還是懷著一絲希望,希望母親能意識到蘇落雪是什麼樣的人,也莫要再因為想要彌補而一味地遷就。
這樣下去蘇落雪甚至還敢作出更加膽大妄為的事情不可。
“若是能將母親也一道引來最好,若是不行,便就算了。”她復而又道。
春棋點點頭,雖腦子不及自家小姐那般靈光,可是看小姐臉色就知此事並不簡單,正色點點頭,趕著步子往主院中去。
為了確保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眼前所見都不是蘇落雪設下了幌子,蘇苑音還是不放心地推開那間亮著燭火的屋子,進去查看一二。
只是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濃郁的奇異香味,香甜到近乎發膩。
她皺了皺鼻子卻也並未放在心上,只是又往裡走了走。
...
蕭闕來到蘇府的時候,宴席已經快要接近尾聲。
跟蕭旼百無聊賴地聽了幾齣戲,本該是要回府卻又鬼使神差地進了蘇府的門。
他說服自己只是來瞧一瞧那個白眼狼,若是突然瞧見自己會是副什麼樣子,就連送個帖子都非要壓著時間送來,分明就是怕他日後對她發難,所以送來做做樣子,八成是巴不得他不來才好。
只是她越不想如何,他就壞心地想偏要如何。
只是沒瞧見那個白眼狼,被蘇府下人引著路,一進園子就看見了她身邊那個侍女在四處打量,像是在尋什麼人。
“蘇苑音呢。”他信步走上前,漫不經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