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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若不是洛蔓苼陰魂不散,又在梁州太深入人心,還有突然殺出來的蘇苑音的話,無人能威脅她。
正在心中咒罵著,就恰好看見了蘇苑音氣勢洶洶地朝著自己這邊走來。
見哪邊都不是能得罪得了的人,眾人見狀紛紛散開,大氣都不敢出。
溫儀章眯著眸子審視蘇苑音,還沒端起架子就覺得頭皮一痛,叫她被迫順著力道彎下了腰,自己精心梳好的髮髻被蘇苑音不管不顧地扯在手裡。
突如其來的變故叫她一滯。
過了半晌之後她才回神,蘇苑音居然敢同她出手,甚至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她開始尖叫:“蘇苑音,你這個潑婦!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
“烏雲是不是你害死的?”她冷冷瞧著被氣得面容扭曲的溫儀章,想自己此刻或也同她差不多,可是已經沒什麼緊要,忍耐也須得分人,有的忍忍兩相無事,而有的只會無所顧忌變本加厲。
竟是為了那個畜生!溫儀章看著眾人在一旁呆愣,想也是指望不上,隨即不甘示弱地還手,只後悔前不久因為要見表兄,把蓄了許久的指甲都給剪掉,否則非把她那張狐媚的臉都抓花。
“是又如何?不過是只畜生罷了,你還想為了個畜生為難我?你可別忘了我姓溫,你連那個洛蔓苼都不如,還敢來尋我的不痛快。”她失了機智為了脫困不管不顧地把人往後撞。
蘇苑音被溫儀章猛地一衝撞倒在地,她似是沒察覺到痛,又一個翻身,摁著身下的溫儀章,朝著花容月貌的面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揮去,伴著一聲清脆聲響,她收回了震得發麻的手,手腳並用把方才自己身上受的痛處都報復回去。
她笑得惡狠狠:“我管你姓什麼,便就是蕭闕在這,也攔不住我。”
她在乎烏雲,不僅僅是因為它是蕭闕送她的禮物,更是短暫的陪伴之下被她當做過去在蘇府那段無疾而終的遺憾的延續,情感的寄託。
而且為什麼,現實非要告訴她,她其實弱小到連烏雲都保護不住。
若是換做洛蔓苼、蕭闕,溫儀章還敢這麼不管不顧出手,肆無忌憚承認麼?
她真是討厭極了溫儀章。
…
焚城山一役,因為對方手中有人質,勝得十分艱難。
此去幾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傷,他亦是不例外。
陸起受傷最重,九死一生,差點死在了焚城山。
沒有醫者會喜歡不愛惜自己的病人,老吳罵罵咧咧來看診,看了看陸起的面色,都還沒搭脈,已經不住地搖頭。
照那個傷勢看,能撐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他也沒有多大把握,又叫何滿來施針穩住他幾處緊要的穴位,之後才著手醫治。
待穩住陸起的情況,何滿才退了出來,同蕭闕碰了個正著。
何滿是個有本事有能力的醫者,因為他對阿音存了心思,蕭闕並不大喜歡他,但是卻也不影響他對他能力的看重和欣賞。
兩人頷首示意,算打過招呼。
“瞧著世子面色,此前定是受過極重的內傷還未調理好,現下身上的外傷須得好生處理,以免橫生枝節,叫身子虧損的越發厲害。”他出聲提醒。
蕭闕點頭,當是接受他善意提醒,無話後見他要走,當即出聲叫人叫住:“我軍中恰好需要閣下這樣的能人,閣下何不考慮考慮留在我軍中做事。”
他查過何滿的來歷,名門望族出生,卻也是因著當年的政變,家破人亡。
若細說,他們甚至有共同的敵人。
何滿謙和笑笑,接過他的話頭:“既如此,滿也有一筆交易想同世子做,我願留在梁州,但是世子可能給蘇姑娘自由?讓她自己選擇去留。”
聽他在自己跟前提起阿音,蕭闕眸色里閃過些陰鷙的情緒。
她是被自己強留住的,甚至已經見到了自己可怖扭曲的真面目,她那裡還會對他剩半分情意。
但是關於她,承受了自己所有惡劣的占有欲,儘管只是勉強也好,他半分不想退。
“主子,王府的人傳來消息,說打起來了。”言二素來都沉穩,難得有這樣慌亂的樣子。
蕭闕蹙眉,其實心中並不太關心,誰打起來了同他有什麼關係,總不會是沉靜內斂,卻又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她。
“這種事你也管?”他不解問言二。
府中人多,發生摩擦也常見,此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該教訓教訓,該發賣發賣。不過看言二這般驚慌,總不會是她身邊那個丫頭同旁人起了口角?
她待身側的人好便就掏心窩子的好,若真是如此,那還不定如何動怒。
言二左右看了一眼,帶著些為難:“是蘇姑娘跟儀章姑娘動起手,管事的不敢攔,叫我來尋主子…”
話還沒說完,身邊已經掠起一陣風,身旁的男子早沒了影。
方才的話來龍去脈他沒聽完,此刻他只想著就她身上那點力氣,手腕細得他一手就能都握住,人孱弱得緊,平日裡打打他出氣就算了,學什麼打打殺殺。
只當他趕到的時候還是愣住。
言二後腳到的,身後還落了一個何滿,他掠過自家主子黑得發沉的面,被瞧見的一幕嚇退半步。
素來清冷淡然的蘇姑娘此刻竟同旁人扭打在一起,看這架勢,分明還隱隱站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