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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闕反應過來方才的失態,收回視線垂了垂頭:“陸起那邊已經得手。”
言二一聽,當即大喜,這與他們而言可是極大的好事,有了這塊兵符,於他們之後要做的事可能會順利很多,可是為何主子卻並不似開懷的模樣。
“與你而言,可有什麼牽掛的事?”蕭闕於靜謐中出聲。
言二被問的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繞繞頭:“有啊。”
“嗯。”蕭闕點點頭,沒深問。
再冷硬的心腸,若是沾染上了□□,是否也會變得像他這般,再不能只要身側有柄劍便就能一往無前,而是開始變得杞人憂天,開始害怕失敗呢?
門被輕輕扣響,府中的侍衛來傳了話:“主子,有客至。”
蕭闕點點頭,神色如常坐回桌前,只見慢慢走來的人,放下頭上的帷帽,笑了笑:“阿闕。”
蕭闕在收回眸子,骨節分明的手將身前的兩個茶杯用水燙了燙,才將茶水倒上,把茶盞往前送,動作行雲流水,舉止沉穩有度渾然天成。
再抬眼時,神色之中哪裡還有從前的半分混沌,只見他道:“恭候多時了,二皇子。”
作者有話說:
老母親挺欣慰的,阿音學會吃醋,世子開始會害怕顧慮。
大家今日看文愉快喲~挨個親親
第77章
蕭旼愣了愣,本以為此次來還要好生試探一番,卻沒成想他竟就直接同自己開門見山。
“阿闕可真是騙得我好苦那。”他嘆道。
蕭闕用修長的手指隨意拿起茶杯,放在鼻尖輕嗅了嗅,見他這般說,回得不以為意:“不過是形勢所迫,只為了自保罷了。”
對於他這般搪塞的回答,蕭旼可並不買帳,殺張昌以及後來朝中動盪,不得已的大洗牌,這在背後攪弄風雲的樁樁件件可都不像是一幅只求自保的樣子。
若是照蘇落雪所說,便就是連建安的太守鄭齊一案的背後,都同他有著莫大的關聯。
照此看,至於父皇秘而不宣,屢屢派人搜尋未果的雍州布防圖,也都極有可能在他手中。
若是他手上當真有這麼多底牌,倒不如先禮後兵,想作勢拉攏。
饒是如此想,蕭旼卻也不將話都悉數說盡,只是道:“若是自保,阿闕何不擇一處良木而棲,尋求那勢頭正盛的一方庇佑?”
這話已經多少有些居高臨下主動上位者之意,其間不乏有意無意的威懾。
他都已經放出了自己的鉤子,可只見蕭闕仍舊是只品著手中的茶,卻並不搭腔。
如此,他亦是不惱,只是將眸光放遠了一順,笑笑:“還記得以前一起進到宮中玩耍,我性子怯懦,常受老三老四的欺負,後來還是你瞧不慣,替我出了頭,直接就同人動起了手,後來又全被都罰跪承明殿去,給皇爺爺劈頭蓋臉訓斥了一頓,我們幾個都被皇爺爺的氣勢給嚇得夠嗆,偏偏就你還能面不改色同皇爺爺討水喝。”
似是想起了曾經的往事,想起了那個威嚴又常常心軟的皇爺爺,蕭闕眸光也柔了一瞬,快得稍縱即逝。
只是蕭旼卻瞧了個分明,心底竊喜這個法子應當是能行得通,於是又接著道:“自那事之後,我便就心中一直感激著你,之後,也便就是你同我一起玩得最好,想必於你而言也是一樣的吧?既如此,你何不就再助我一次,一如從前那般站在我這邊,同我一起奪得那一切!”
蕭闕聽罷,不過只是輕笑出聲:“那照你這般說,屆時奪得一切之後,你我又該當如何分?”
若不是當年皇爺爺突然駕崩,他進宮弔唁之際,無意間聽見蕭旼同其他兄弟幾人再背後偷偷笑他隨父發配梁州,又因不滿皇爺爺的偏袒而在背後說出不敬的那番話,他或許此刻還當真能被蕭旼說動。
而蕭旼看不出他所想,只覺得有戲,趕緊滿口保證:“屆時我若是有的,也必定會分你一份。”
只是至於以後的事,誰又能知曉呢。
“那若是我想要的並不止於此,二皇子又當如何?”
蕭旼聽罷,才恍然大悟原來剛才他都不過只是在拿自己取樂,壓根就沒想過要同自己合作,助自己一臂之力。
他斂住笑,瞧著面前那個仍舊閒閒品茶,坐得沒個正形的蕭闕,沉了聲:“你想謀逆?”
蕭闕輕輕將手中的茶杯闔上,勾了勾並沒有多少笑意的唇角:“開個玩笑,二皇子何必當真呢,我們幼時不也常常這般互相開玩笑取樂麼。”
幾句話說下來,蕭旼突然是覺得自己一直在被蕭闕耍得團團轉,見來軟的不成,那便就只有撕破臉了,反正也不過就是早些和晚些的區別。
“張昌是你殺的吧?”
蕭闕挑了挑眉,不以為意笑笑:“誰知道呢?”
“蕭闕,你莫要同我兜圈子,那些同張昌勾連的罪證都是你放出去的吧。你莫要以為自己做的很乾淨,沒留下什麼痕跡,便就有恃無恐了。你當真以為尋不到你的錯處,父皇便就能叫你安然回梁州去了麼?父皇若是鐵了心,只怕是就連芸貴妃都護不住你,只有你同我合作,待我得到一切,才能保你安然。”
蕭旼覺得自己的這番話已然是將他現下的處境全須全尾地道清楚了,也叫他知曉了現下除了同自己合作,他已然沒有更好的路走。
然而他又如何知曉蕭闕竟是這番如此油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