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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才一說完,他端著的醒酒湯已經餵到了嘴邊,她無奈只得就著他的手先飲下一口。
隨後才聽他不以為然的坦蕩:“你我哪裡沒見過,你衣裳上全是酒味,是你自己受不了,要我幫...”
“閉嘴。”蘇苑音聽得面紅耳赤,當即朝著人撲過去,要去將他那得理不饒人的嘴捂上。
只是嘴沒捂上,反倒同人撞了個滿懷。
他一手端穩因接住人而被撞得搖晃的湯碗,一手將人不盈一握的腰身攬向自己。
能感受到他突然地收斂,她也跟著默了默,由著人抱著不動彈,隨即只見人輕輕埋下頭,說話的聲音離的耳畔好近,她能真切聽到了裡頭盛滿的情愫。
“我也想你。”他低聲道,不克制的任由情緒外放。
蘇苑音的心軟一邊,只是偏偏腦袋不解問:“為什麼是也?”
這一問倒是換得他語塞,他悶聲笑笑,良久才直起身,惡劣的拍拍她的頭:“日後少飲酒。”
...
本還有些忐忑,在知曉薛家曾經做過永曦帝的幫凶之後,她一度都有些抬不起頭來見他,不知再見面的時候該同他說些什麼,甚至怕兩人之間摻雜著太多,會回不到從前。
只是他卻突然出現,給人一個措手不及,反而來不及做什麼建設,只跟著心走,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才發現其實之前根本就都是自擾。
他待她從未變過,若不然,早在知曉一切真相的時候就該狠心切斷一切了。
梁軍人馬在豫章,蕭闕是隻身來的會稽,次日又先回了豫章。
夏琴這頭事了,需得留在趙家些時日,蘇苑音這回心中倒是沒什麼坎了,難得見上一面,想離開會稽之後先去一趟豫章,等他們拔營的時候再回去。
只臨出現的前一天,竟出乎意料的遇上了輕塵。
輕塵衣著打扮都不似在上京時的那般奢華,但是也瞧不出一路上吃了什麼苦的樣子,身側立著個白淨的少年,瞧著她時眉眼很是柔和。
想來是被身側的人照顧得極好,輕塵此刻少了些盛氣凌人的氣勢,瞧著很是白淨可愛。
她自是也聽說了永曦帝要她去和親的消息,只是上京如今風聲鶴唳,實在守得太嚴密,薛家的手實在伸不到上京去。
實在同她通不了氣,現在倒是好,竟在這裡碰頭。
兩人尋了個安靜些的茶樓說話,蘇苑音想起方才輕塵身邊的繁欽,心裡有些疑問還不知該如何開口。
之前聽關於輕塵的消息,比如同身邊的內侍有私情。
倒是像已經猜出了她的心思,輕塵沒什麼顧忌地笑笑,大大方方承認:“不知你可還記得先前同你說起過的,我為何會那般怵蕭闕。”
蘇苑音點點頭,若是她沒記錯,好像是輕塵跟凌瑤之前險些害死了個小太監,後來被蕭闕救了一回,兩個人怕被先帝怪罪,將罪責全都推到了蕭闕頭上,害得蕭闕被罰了一回。
她訝異:“當年的那個小太監是繁欽?”
隨即只見輕塵抿嘴笑笑,蘇苑音才一切都明了。
“蘇大人的事,我很抱歉,宮中的信一直傳不出來,你兄長的情況只怕也不是很好,我當時到了時候他已經快撐不住了,他大抵是怕累及我,我後來沒看好人,他身上傷還未好就不辭而別了。”輕塵眸光黯淡,有些無能為力道。
蘇苑音心頭一窒,本還以為或許會有什麼轉機,得來的卻是一個不樂觀的消息。
“兄長友人遍地,許是投奔他處了。”
她牽強笑笑,也算是在寬慰自己,隨即又伸手覆上輕塵的手背,開口道:“我已經承你很多情了,還沒來得及同你道謝,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若是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你一定要直言。”
輕塵突然紅了耳尖:“我同繁欽都商量好了,我們準備一直南下,到南洋去,那個民風開放,眾生平等,沒人認識我們,也不會用異樣的目光瞧繁欽。”
她縱是自私,不願做旁人交易棋子,當年的事鐵證越來越多,她也不願見他們一錯再錯下去,若是能從漩渦中抽身就是最好。
“原來你還不知曉,看來我那個表兄是在替你還人情呢。”輕塵笑道。
“我同繁欽這一路來,走的都是他的地方,所以才會這般順利躲開追兵,一路南下,今日來尋你,亦是他留下的線索。”
蘇苑音聽罷,只吃笑的啐了她一口:“傻丫頭,那他之前在詔獄你幾次幫他,又是還誰的人情?再是如何,你們身上都有相同的血,就不能是發自內心,非要講個因由。”
輕塵聽罷也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如釋重負:“他若是不連帶我一起怪罪,就最好。”
後來蘇苑音還是不放心送了人一程,走前,繁欽又斂眸,仔細給她系好緙絲斗篷,又牽過她的手放在袖口裡替其暖手...林林總總,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
臨分頭前,輕塵倒是捨不得又來抱她。
蘇苑音壓下心中的傷感,笑著拍怕她,說著由衷的祝福:“希望你一切都好,若是不開心,就來兗州尋我。”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寫兩個人的時候就忍不住慢倍速,希望大家別齁著qaq
第152章
揚州是個好地方。
山歌斂眉,波醉眼流。
有人愛它冬暖不寒,有人愛它景致秀麗,有人卻愛此地旖旎,孕育不少才子佳人,譜寫一段段叫人神往的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