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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一看也發現來的人是蘇落雪,一顆雀躍的心頓時從雲端跌落。
蘇落雪和徐阮意均都紛紛換了張面似的,若不是知情者恐怕還只會以為兩人正相談甚歡。
“你先下去吧,”尹祝朝徐阮意道,面上並無甚好臉色。
蘇落雪看在眼裡,心裡有些幸災樂禍。
她看向尹祝,說起了昨天的事,尹祝便就知曉了她的來意。
當即擺擺頭,道:“是我對不起阿音在先,蘊之兄愛護妹妹何錯之有,我又哪裡有顏面怪罪。”
他如此大氣忍讓,也是為了蘇苑音嗎?可是他既然這麼愛護蘇苑音,又為何要退婚。
蘇落雪費解,只問:“世子不願答應同我的婚事,是因為苑音妹妹嗎?”
為了不讓別人看輕蘇苑音,覺得他轉頭便就迎娶了嫡女,亦是不願讓蘇苑音傷心,所以寧可離得遠遠的不敢有任何瓜葛。
尹祝眸子黯了黯,只低低說了聲對不起。
蘇府這一頭,趙婆子走後片刻,瑞陽王府的人便就派了人送琴回來。
那人做侍衛打扮,一身灰藍色衣袍,單眼皮,沉默寡言。
宋氏本想留人稍坐,但那人聽說蘇苑音身子有恙,便就又起身告辭不再叨擾。
見人走後,宋氏這才心下起疑,怪不得肅清伯府的突然退婚,以及她對自己態度的愈發輕慢,竟不知她當真攀上了蕭闕。
隨即又是更氣,那日她明明也是存著這樣的心思在去找的蘇苑音,想叫她讓出清肅伯府的婚事。
可是她竟當即就拉下臉,朝著自己下了逐客令。
莫非她就是對落雪心中存著恨,寧願毀了親事也不願讓給落雪。
思及此,宋氏面上已經染上了一層寒霜,也不叫人去喚她,只徑直往蘇苑音院子中去了。
其實經方才趙婆子一鬧,蘇苑音就已經睡意全無,後又聽人說蕭闕將她的那把琴給送了回來,便就再也躺不住。
她其實也有些好奇,不知蕭闕好端端的將她的琴扣下做什麼,甚至還懷疑他就是藉故來尋她不痛快的。
待她坐到琴前,才發現蕭闕那廝竟然把她的琴弦全給換了。
她忍不住伸手撥弄,發出的音清脆又悅耳,都是上好的弦。
念及此,她又想到蕭闕那張拿眼睛威脅她的嘴臉,這覺得此人著實是變扭得很。
但是她此刻得了這上好的琴弦,確實是有些開心,眉間也染上了幾分笑意,當即就迫不及待伸手彈了一段。
聽了昨日蕭闕親手彈的那一段,像是有意無意的點撥之後,她此刻心境確實同從前是有些不同了。
只還沒來得及高興片刻,就看見宋氏的身影。
此刻她已經不寄希望於宋氏是當真來瞧自己的,只斂著眉將琴收好,喚了一聲母親。
“我竟是不知何時養了一個如此有本事的女兒。”宋氏冷哼。
聽罷,蘇苑音也不惱,只淡聲問:“不知母親何出此言?”
宋氏頓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但是怨氣也頓時泄了大半。
後又聽她道:“其實我也有些好奇,母親可有真正將我當作自己的女兒看過?”
第29章
宋氏被問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雖然平日裡她同蘇苑音的確不大親近,可兩人的關係卻也沒有後來這麼糟糕。
“母親可是將落雪姐姐同清肅伯府的婚事不成也悉數怪在了我的頭上?”
面對蘇苑音的一語道破,宋氏居然有一種無處遁形之感,這也便就是她同蘇苑音親近不起來的原因。
她像是總能將自己的所有心思都看穿。
宋氏不太喜歡這種感覺,抱怨道:“若是你早些答應換你姐姐替你嫁過去,或許也就不會生出這麼多事端。”
“若是尹祝是個聽之任之的主,那昨日姐姐也應當有機會能夠同清肅伯府結親的,又為何被尹祝給一口回絕?現在沒了我,落雪姐姐應當同尹祝更有可能在一起。所以母親究竟在氣我什麼?亦或是聽了誰的挑撥才總將事情都歸咎於我。”
聽了蘇苑音循循善誘,四兩撥千斤的一番話,宋氏亦也是突然有了些撥雲見日之感,平日裡總是見落雪愁眉不展,偷偷抹眼淚,她才做的激進了些。
宋氏看了看她,聽趙婆子說她是刻意稱病,但現下瞧她神色的確是比平日裡要憔悴上許多,臉上亦無什麼血色,說話的聲音也較之以往暗啞,想必是真的病了。
隨即她也將自己說話語氣放緩了些:“若是你們都能好生待落雪,我又何至於會對她袒護至此。”
“與其說是我們苛待了她,不如說是落雪妹妹內心也太敏感了些。
母親也不妨想想若一直將她護在身後,到時候還是這般軟弱性子,也不必說以後成了親,能不能將手下丫頭婆子拿捏住,便就是現在,她手底下的丫頭杏兒不就敢行背主之事了嗎。”
蘇苑音有條不紊慢聲道,看見宋氏有些遲疑的神色,想必是心中已開始動搖。
不過還不夠,蘇落雪總想以這種姿態博取同情,煽風點火。
那她便就叫蘇落雪知曉什麼叫做自食惡果。
宋氏雖覺得蘇苑音說的有理,但是心中還攢著氣,便不肯輕易先低頭,只說關於落雪的事,她會好生斟酌,也讓蘇苑音自己好自為之。
蘇苑音點點頭,像是將其全部悉數認下的樣子,後又主動提及既然不用主動進宮去給宮中的貴人賀壽,那麼她便就去天一觀住上幾日,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