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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純孜揪起眉心努力回憶,記得昨晚,他和邵廷毓起了衝突,然後在路上閒逛,最後回來,亂七八糟發泄一通,還喝了酒……
等等,他竟然又喝酒了?而且還又喝醉了?!
頓時感到頭大如斗,想起上次喝醉後幹過的蠢事……
「我沒有做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吧?」他乾巴巴地問。
海夷似笑非笑:「你什麼時候不做亂七八糟的事嗎?」
邵純孜愣了兩秒才明白過來。惹他生氣難道是這個混蛋最大的人生樂趣嗎?
可惡……哼,算了!這會兒沒什麼精力,懶得計較。從沙發中站起來,把被睡皺的衣服拉拉整齊,忽然有個東西從他口袋裡滑了出來,飄落在地。
撿起來,是從小小那裡得到的那張照片。
恍惚一陣失神,突然有種莫名的直覺,剛剛做的噩夢……和這張照片之間有什麼關係嗎?只是,到底是什麼關係,到底噩夢裡做了什麼,到底照片上的男人是誰……
不管他怎麼想都始終想不出來,越想越是頭疼欲裂。
實在想不下去了,邵純孜放棄地把照片收起來,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進入臥室,第一眼就看到椅子上的那把黑弓。
墨痕是可以自主化成人形,但那樣會消耗靈力,雖然不多,但總歸是消耗。而這種樣子就不會,還可以把曾經耗掉的靈力蓄回來,所以如果不是有什麼需要,還是讓他保持這樣比較好。而且也可以說,在這種狀態下的墨痕才是有使用價值的,人形化沒什麼實際用處。
邵純孜看著弓,突如其來有一股衝動,想要用它去做點什麼……
其實想當然的,弓能做的還有什麼?無非就是攻擊。問題是,要攻擊誰,為什麼攻擊?
頭又開始痛起來,連胸口也陣陣窒悶,邵純孜無力地倒在床上,想忽略這些讓人不適的感覺,卻又越發不甘心,而且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似乎有什麼事情應該要搞明白,必須要搞明白,卻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漏了關鍵的一塊……
這一塊到底是在哪裡?有誰知道嗎?
海夷的名字瞬間閃過腦海,邵純孜卻又不想再起身,於是拿出手機撥出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聽筒中傳來「餵?」一聲。
聽到這個聲音,邵純孜卻差點愣住:「哥?」
「嗯,怎麼了?」的確是邵廷毓,平靜如常的語氣。
「沒,沒什麼……」邵純孜有些驚訝,自己竟然恍惚到連電話都撥錯。
不過,既然撥也撥了,就這樣掛斷似乎不太好,而且歸根到底他還是在意——
「昨晚之後,你怎麼樣……」
糾結了半天都沒說清楚,被邵廷毓接過話:「昨晚什麼?」
「……」昨晚什麼?還要問嗎?
邵純孜覺得奇怪,「就昨晚在你那裡,我們……」
邵廷毓「嗯?」了一聲,過了幾秒,才又想起什麼似的:「喔,沒什麼。」
邵純孜越發感到奇怪,隨即聽見那邊有人在叫邵廷毓。
「我先工作了。」說完邵廷毓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怪異的感覺在邵純孜心頭髮酵,緊握著手裡的電話,越來越強烈的疑問不斷湧上來——
就這樣離開巴黎,真的可以嗎?
※ ※ ※ ※
午飯過後,海夷說是去見幾個朋友,而邵純孜還被宿醉後遺症纏身,不願跟著跑,所以留在酒店裡休息。直到下午,精神似乎好一點了,不想一直悶在房間裡,就起了床去外面走走,漫無目的,走到哪裡就是哪裡。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雖說邵純孜現在頭是不怎麼疼了,但還是會覺得人聲嘈雜不大舒服,所以都有意去往人少的僻靜地方。
進到一條小巷當中,忽然,他就察覺到有點不對勁,好像……被人盯梢了。不知道對方盯了他多久,也有可能是早已經盯住他,只是直到現在才把氣息泄露出來讓他察覺到而已。
會是什麼人,搞這種花樣?邵純孜思忖著,還是想親眼看看。轉過身,就在一剎那間,黑影襲面而來,一下子把他撲倒在地。
他一驚,旋即卻是錯愕。定睛看清了這個跨在他身上的傢伙,不是蛭焱嗎?
跟上次相遇的時候相比,蛭焱基本還是老樣子,不修邊幅,猶如一隻在街上遊蕩的流浪貓,但是千萬不要以為貓科動物是好惹的……
依舊兇狠尖銳的眼神,直勾勾地和邵純孜對視著。邵純孜屏息片刻,最後緩緩地呼了一口氣。
按理來說,他是人,不是妖怪,蛭焱不應該會對他有食慾才對吧?更何況,以現在這種架勢,假如蛭焱真有打算對他怎麼樣,也該早已經動手了……
只是,又不要吃他,當然更不會是向他示好,那現在這到底是想幹嘛來的?
就這樣瞪了他一會兒,蛭焱突然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什麼,但沒找到,之後又微微俯身逼近他,仿佛在嗅他身上的氣味。
氣味?起床之後他有洗澡,不會有什麼氣味才對吧。還是說,其實是想在他身上找到什麼氣味,或者是氣息?
偶然靈機一觸:「你是在找小小?」
蛭焱看著他,好像沒聽懂他說的什麼。
說起來這傢伙好像還不曉得小小的名字……邵純孜進一步說明:「就是那天在船上的小姑娘,給你包紮額頭的,你是不是想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