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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光圈都在緩慢地旋轉著,相鄰的每兩個光圈之間是以相反的方向旋轉,而每一層光圈的間隔之中都劃著名許多咒印。只是隔著地毯,無法看清楚咒印寫了什麼內容。
海夷抬眼看向路加,眉梢高高揚了起來:「我還以為這種陣法早就已經過時了。」
「雖然過時了,但還依然很好用,不是嗎?」說完,路加重新退回到布萊恩身旁,顯然他從來就沒打算真的接近海夷,剛才的舉動只是個幌子而已,為了把海夷引過來。
而海夷也的確上當了,以非常輕敵的態度。
聽說會輕敵的人都是笨蛋,難道他也變成笨蛋了嗎?呵呵……
至於路加剛剛的說法,他也同意。的確,他已經清晰深刻地感覺出來,這個專門針對他而設置的陣法,是霸道的,並且有效的。
從踏進陣中開始,他渾身的力量就被強行吸引到腳下,又流入到陣法當中,持續不休。力量就這樣被吸收而去,自身要使用則隨之越來越勉強。
不得不說,真是相當厲害的一個陣。不發動的時候毫無痕跡,一旦發動則強大無匹。
他倒是有點好奇,吸血鬼怎麼有能力造得出這樣的陣?只不過——
「我的行動在這裡被困住了,不錯。然後呢,打算用什麼辦法來擊倒我?」他饒有興趣地問。
「是的,以我們自身的力量或許的確沒辦法傷得到你,那麼如果用上這個呢?」
當路加這樣說的時候,有一個年輕吸血鬼走到他身後,手中捧著一把長劍,劍身泛著瑩瑩藍光,極其美麗。如果放在展覽館,絕對是一件令世人傾倒的藝術品。
但事實上,這只是一件兇器。兇器,就是用來殺人的工具,只不過這把劍一般不用來殺普通人而已。
在場所有人當中,大概就只有海夷可以感覺到,即使不需要直接碰觸也能感覺到,從那把劍上散發出來的冷冷厲厲的煞氣。
路加把劍拿到手裡,眼中不無得意:「我想如果用上這個的話,即便是你,也是會受到創傷的吧。」
海夷點頭:「沒錯。」如果被那把劍狠狠捅上一下子,就算是他,恐怕也沒辦法全身而退。
另一邊,邵純孜聽見他們兩個的對話,感覺有點糊塗,只知道聽起來似乎很嚴重的樣子。
然而看海夷的臉色卻又依舊是那麼雲淡風輕,滿不在乎的,讓邵純孜越發弄不明白情況到底是怎樣,又會發展成怎樣。
但,現在海夷確實是被困在原地,行動失去了自由,這是顯而易見的,剛才他自己也親口承認了。
這樣子真的不要緊嗎?到底這是怎麼回事?地毯下面的那個是什麼鬼玩意?
邵純孜越想越懊惱,他竟然完全不知道那玩意的存在,一定是在他還昏迷的時候就弄好了的。不然的話,或許之前他還可以想方設法警告海夷一下。
現在想這些已經於事無補,現在,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雖然相信你已經明白我們這次的目的,但我認為還是有必要鄭重向你說一遍。」
路加說得緩慢而字字有力,「海先生,請你解開布萊恩少爺身上的血咒,還他自由。」
海夷睨了布萊恩一眼,看迴路加,慢悠悠地說:「我倒是覺得他很自由,而且太自由了,現在才會能夠站在這裡陪你和我聊天。」
路加臉色沉了沉:「即便沒有被你限制行動,但是對一個血族施加血咒,這本身就已經太殘酷了。海先生,我想你也會希望你的朋友不受到傷害,但你卻嚴重地傷害了我們家族的布萊恩少爺,這似乎有點不公平,你認為呢?」
「如果布萊恩沒有殺死我僱傭的那個人,那人原本還可以再為我工作至少二十年。」
海夷從容不迫地回應道,「這空缺掉的二十年,就由造成這個空缺的布萊恩來補上,我認為這很公平,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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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七章(中)
路加沉默了,兩條灰白的眉毛緊擰起來。他當然是想不到的,海夷居然會這麼尖銳地給他有一句駁回一句,明明自己以及身邊的人都已經深陷困境。
「既然你是這樣認為,那麼在這裡我就先不多說了。」
路加決定不再做口舌之爭,陳述另一個來意,「伯爵要我轉告你,希望你跟我們回去一趟,伯爵想親自跟您談談。」
「我拒絕。」
「是嗎?就算你的朋友會由於你的不配合而受到傷害?」
「我配不配合,和他受不受到傷害,有什麼確切關聯嗎?」海夷嘲弄地掀了一下嘴角。
在這些吸血鬼看來,目前他是處於下風的,那麼他們又怎可能真心和他談條件?
「……」聽這意思,他是依然打算拒絕的了。
路加明白到這點,但卻並不生氣或是失望,反而鬆了一口氣。
原本他就覺得要把這樣一個危險人物生擒並帶走是非常冒險的事,不如就地解決比較保險。反正伯爵的命令是生死不計。
他不再多說,把手裡那把劍豎起來,神秘語言組成的咒文開始從他嘴裡源源不絕地吐露出來,劍身上的光芒也隨之越來越清明透亮,寒光凜冽。
過了一會兒,他慢慢鬆開手,而劍卻沒有倒下,反而飄了起來。
隨後,他兩手交互不斷地比劃著名,象是某種術法手勢一樣的東西,隨之在他手掌上現出一道道線形條紋,帶有著螢光般的金藍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