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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的瞬間,他眼前閃過一道白光,之後再看,門已經消失不見,原地出現了一個先前沒有的物體,看起來象是那種擺放在講壇上的台子,而且此刻檯面上還真的鋪著一張紙。
紙上一片空白,看得邵純孜腦子裡也空白了,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只得請教:「海夷,我已經把門打開了!」
「嗯。」
「現在出現了一個台子,上面有張紙。」
說完,沒聽到對方回應,索性接著往下說,「是張白紙,上面沒有任何東西。」
「……」
「我該怎麼做?要不我把紙拿下來丟給你看看?」
說歸說,然而當他真正付諸行動,卻發現那張紙象是牢牢粘在台子上的,拿不下來。試著撕扯,撕了半天也沒能撕開,絕對是他見過的最強韌的紙了。
不甘氣餒,繼續努力,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不必白費力氣。」
愕然回頭,頓時瞪大眼睛:「你……你上來了?」
其實這種話根本屬於明知故問,因為事實已經明擺在眼前,不過海夷也還是頷首應了:「嗯。」
「你是怎麼上來的?」邵純孜不免納悶,從地下到洞口距離那麼高,跳是不可能跳上來的吧?
無論如何,安然脫身了就好。
把人上下看看,忍不住想確認一下:「你沒事吧?」
「嗯……」
海夷唇角微彎,「托你的福。」
托他的福?邵純孜一頭霧水,卻又下意識地,不想去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而隨即,海夷就走了過來,伸出手,仿佛擦拭一般從紙上抹了過去,紙上立刻就浮現了一片紅色。
邵純孜仔細端詳,覺得那紅色的應該是字跡,只是他一個字都看不懂……
「這是什麼?」
「古文字。」海夷答道。
「古文字……」邵純孜恍然大悟,記得這人貌似跟考古有什麼聯繫,看來倒真不是蓋的。
「寫了些什麼?」他問。
「同心咒。」
聞言,邵純孜立時一振,拳頭握了握:「現在要怎麼做?」
海夷撫撫下巴,叫邵純孜把手伸給他。邵純孜不明就裡,但也不疑有他,將手伸了出去,突然就被對方用指甲一划,鮮血從指尖溢了出來。
頓時橫眉豎目:「你搞什麼鬼?!」
「解咒。」海夷說。
「……用我的血?」
「同心咒也是血咒,中咒者至親的血可以將其擾亂,更可以喚起他多年來被封閉的心。」
聽到這樣的話,邵純孜抿住了唇,沒再多說什麼。
之後,海夷捏著他的手指,在紙上劃下一些他看不懂的文字,覆蓋在了原本的文字上面。等到海夷把他手放開,再看那紙,隱隱有紅光透出來,由晦暗漸變明亮。
突然,那張紙就象是被敲了一記的玻璃般,整個畫面支離破碎,刺眼的紅光撲面而來,視野中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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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四章(上)
老實說,邵純孜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曾經失去了意識,總之當他張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坐在沙發上——在邵廷毓的辦公室里。
對面,海夷坐在那裡,似乎在等他醒來,但是真正看到他睜開眼睛之後,卻又沒說什麼,只輕輕挑了挑眉。
邵純孜轉開視線,看見另一邊的沙發里,邵廷毓躺在上面。立即跳起來跑了過去:「哥!哥?」
呼喚加上搖晃,都沒能讓邵廷毓睜眼,不禁有些擔心:「我哥他怎麼樣了?」
「失去意識,過一段時間自然會醒。」海夷說。
「那他不會再有事了吧?那個咒……確實已經解開了?」
看見海夷點頭,邵純孜才總算有了真實感,鬆了口氣,轉念一想:「那之後他醒來的時候,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
海夷一臉無謂,「不會缺胳膊少腿。」
「……」上天在創造這個人的時候,一定忘了給他攢點口德。
「只是感覺可能不太好。」
又聽見對方這樣說,邵純孜追問:「什麼意思?怎麼感覺不好?」
「你不妨設身處地想想,假如你是他,你會怎麼樣。」
……如果,他是邵廷毓?
邵純孜不自覺地擰緊了眉。
如果換做是他,這麼多年一直被妖怪所矇騙,過著由假象堆砌而成的生活,還為了那個罪魁禍首跟至親的人爭執得不可開交……
越想越覺得頭疼、糾結、懊惱,咬牙切齒地丟出一句:「去找蛇妖!」如無意外,莫清現在應該還在醫院裡,繼續扮演著那所謂的受害者角色。
「現在?」海夷挑眉。
「對。」要跟那個可惡的妖怪當面對質,越早越好,已經沒辦法再忍耐了。
「我以為你會想帶你哥一起去。」
「我當然想,但是,如果我是他……」
剛剛鬆開的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我想他不會樂於看見我跟莫清對質的畫面,大概也不想再看到莫清……」
「你覺得他會無法承受?」
「不是……不管他能不能,這幾年他承受的已經夠多了,而我,明明早就知道那幾個妖怪的事,卻一直沒能做些什麼,到現在才……」
「嗯?」
海夷眯起眼,目光依稀銳利起來,「因為你看到過那樣一幕,就代表了你對家人負有保衛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