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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他。」真正的邵純孜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如果奉陪他這樣下去,並不是為他好,只是將錯就錯而已。
「請放下他。」邵廷毓強硬地說。
「這是他。」
海夷回道,「一部分的他。」
邵廷毓的眉頭皺得更緊,旋即又聽海夷說:「你也該很清楚,魔有著怎樣的本能。即使這個本能有些失控,但並不會扭曲他的本質。」
邵廷毓陷入沉默。
這番話,說白了就是——即便邵純孜現下頭腦不太清楚,那也是他自己心裡想要這樣做,而不是毫無意識的胡作非為。
問題在於,他為什麼會想要這樣做?而且對於他的做法,海夷也並沒有措手不及,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難道說……
「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邵廷毓直接問了出來。
如果是邵純孜——清醒時的邵純孜被這樣問了,一定尷尬得講不出話來。
但海夷不會,他從容優雅地回道:「就算他的魔性是繼承於我,我也不會把我的血隨便餵給什麼人。或者這麼說,他本身就如同是我的血液,他屬於我,而我不能沒有他。」
始料未及。
邵廷毓只想弄明白這兩人的關係,卻得到這樣一番話。更加匪夷所思的是,雖然對方的表情和口吻都不太正式,似乎很輕鬆,卻散發出一種強烈的不可置疑。
他沒有在開玩笑。他是認真的,絕對。
薄唇緊緊抿起,慢慢鬆開,正要說話,頸上的項鍊中驀然綻放紅光。
時間又到了。
令人無奈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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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第六章(上)
早晨七點,邵純孜就醒了。說來還早,但要知道他可是從昨天下午開始就一直沒下過床。
渾身酸軟,這裡疼那裡疼,連骨頭都好像被回爐重煉過,總而言之整個人都不對勁。
撐開沉重的眼帘,眼裡映入一副胸膛,熟悉的膚色,熟悉的肌肉線條,只是比平常多了一些他不怎麼熟悉的東西。
那些東西是……抓痕?還有牙印?甚至不少地方真的被弄破了皮……
邵純孜倒吸著氣,雖然萬般不想承認,可惜他知道除了他自己以外,那些玩意不可能是別人的傑作。
——老天!他到底做了什麼?他發狂了嗎,居然把人家身上弄成這樣?
又懊惱又困惑,不經意低下頭,頓時又倒抽了一口冰涼氣。
他看見自己的胸腹,比起對方的情形,完全是不遑多讓。抓痕倒是沒那麼嚴重,更多的是吻痕,密密麻麻布滿皮膚,數量多到令人髮指。
這個……那個……看樣子,似乎並不只有他一個人發狂了啊……
「醒了?」耳中突然傳進這樣一句。
邵純孜愣了一下,立即抬頭,面前那人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目光輕飄飄的有些慵懶,但也不至於迷迷糊糊還沒睡醒的樣子。
想到剛剛看見的東西,邵純孜乾咳兩聲,點頭。
話說,就算某些事他們已經幹得不少,但從來也不會搞到這種地步,這哪裡是一般意義上的歡愛,簡直如同兩個野生動物在廝殺……
海夷看得出他明顯在侷促什麼,如果要逗弄他的話一定很有趣,但目前更在意的是:「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感覺?」
邵純孜摸摸頭,「沒什麼感覺啊,還好吧。」撇開某種劇烈運動留下的後遺症不談的話……
「之前的事,你還有多少印象?」
海夷頓了一下,為免這笨小孩又想歪,索性把話說得更清楚,「在豐幽解開你的封印之後。」
這樣一聽,邵純孜果然心頭一凜,思緒從亂七八糟的事情中抽了回來。
昨天,豐幽解開了他身上的封印,之後發生的事……他記得。
儘管當時的感覺不太真切,有點半夢半醒,象是他身臨其境,又好像不是。但不管怎樣,該記得的事他都還記得。
看他的表情變化,海夷知道他已經想起來了,便說:「現在再仔細感覺看看,你體內的變化。」
聞言,邵純孜認真仔細地感覺起來,自己體內的變化……唔?
「感覺到了是嗎?」
海夷繼續讀著他的表情,「魔力。」
「嗯。」邵純孜點頭,他的確感覺到了,魔力的存在,就像從前他的魔性被喚醒之後所感受到的,但又好像有些微妙的不同……
「似乎被壓抑住了,是不是?」
海夷說,「是我設了一道門。」
「門?」
邵純孜愕然,「又是封印?」
「當然不是。」海夷嘴角一挑。封印這種玩意跟他可合不來。
「只是一道門,如果說封印是上了鎖的門,那麼現在這個就是沒有鎖的門。你的魔力就在門裡,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打開門放它出來。」
邵純孜思忖著,漸漸明白。以前他想喚出魔力必須先突破封印管卡,所以才那麼困難。而現在封印已經被解開,事情自然就簡單多了。
問題只是,這道門的必要性又在哪裡?
「你現在已經能控制一部分的魔性,如果你想釋放,不可能也只放出一部分,而是會全部釋放,到那時你就很難輕鬆控制了。」
海夷解釋,「你的情況未必會像邵廷毓那樣見人就攻擊,但有些時刻瞬息萬變,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儘量避免。所以我給你這樣一道門,你記住,不到確確實實有必要的時候,不要輕易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