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蛭焱不見了?
異樣的預感瞬間竄了上來,他立即站起身,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蛭焱的背影,正朝著柳白剛剛離開的方向而去。
這……不會吧?!邵純孜吸了口氣,不假思索就追過去。
追隨著柳白那越來越快的腳步,蛭焱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邵純孜一路追逐,越過好幾個車廂,忽然聽見驚呼聲傳來。
連忙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定睛一看,就在車廂中央,蛭焱已經把柳白撲倒在地。周圍的乘客全體投以驚愕目光。
邵純孜想上前把蛭焱拉開,但旋即念頭一轉,假如蛭焱是動真格的,憑他肯定是不可能拉開的吧?勸說當然更是徒勞無功……
急中生智,叫來墨痕,把斬妖的箭矢上了弦直接衝過去:「放開她!」
蛭焱聞聲抬起頭,眼神一如既往的惡狠,並且更多了一些兇殘嗜血的光芒。而乘客們則是目瞪口呆,一個個的臉色就好像看見了人猿泰山似的。
邵純孜更厲聲地又說一次:「放開她!」
想制止蛭焱,並不是為了柳白,只是覺得這種事不應該發生,至少不該在這種場合發生,萬一引起人們大混亂,後果也許就不堪設想。
見蛭焱還是不為所動,邵純孜握弓的手攥得更緊,忽地想到什麼:「你不是想去找小小嗎?就你現在這樣,看到妖怪就想攻擊,你憑什麼去找她?」
蛭焱顯然一呆,表情複雜地糾結著,越發顯得猙獰極了。
就在這時,有個男人從其他車廂跑了過來,手裡舉著槍,瞄準邵純孜,口中一通嘰里呱啦,先是說的法語,邵純孜聽不懂,後來聽到了英語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人是便衣警探。
而由於他手持危險性武器,所以順理成章地被當做了危險份子。
簡直不曉得是該好笑還是該好氣,但也總歸不可能跟子彈較勁,只能試圖解釋:「不是我,是這個人很危險!我們得制止他,他很危險!」
就算他一臉急切誠懇,可惜只要他弓箭在手,那警探就是不理睬他,仍舊嘰里呱啦說個沒完,一會兒法語一會兒又英語,聽得邵純孜摸不著頭腦。
正煩惱該怎麼辦才好,突然只聽「哐啷」一聲,車窗破了,空氣中劍光一閃而過,那名警探連驚呼都來不及就倒在了地上,背後流出的鮮血很快在地上化成一灘血泊。
周遭,尖叫聲此起彼伏。在之前警探出現的時候,已經有一些人被槍給嚇跑了,現在剩下的這些人也慌忙逃竄。由於車還在飛速行駛,無法下車,只能逃往其他車廂。
只有邵純孜站在原地,滿眼震驚。
從窗外憑空而入的那個男人,手裡持著雙刀,刀刃上寒光灼灼。他的身材和邵純孜相近,有著銀黑兩色互相交錯的頭髮,額際兩邊長長一縷留海,但實際上後面的頭髮卻又並不長。
當他轉過頭來,邵純孜就看見一雙灰黑色的眼眸,戾氣逼人。
心口瞬時一陣揪緊,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抓住了,繼而就聽見那人說了句:「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注視著邵純孜那明顯錯愕困惑的表情,那人陰沉地笑起來:「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難道他曾經認識過這個人嗎?
邵純孜依舊茫然,注意到對方邁出腳步要往他這邊走,下意識地,他就鬆手放了一箭,「嗖」地過去。
簡簡單單,即被對方一劍擋開。
只這一瞬間,邵純孜就有了清晰深刻的感覺——這個人的實力,和以前遭遇過的那些妖怪完全不在同一個等級。
妖怪,沒錯,這傢伙顯然是妖怪無疑。而且……
腦海中有什麼在激烈翻滾著,好像呼之欲出,昭然若揭,卻就是揭不開,連胸口都開始窒悶鈍痛起來。
那人忽然揚起劍,象是在空氣中劃了一道。邵純孜依稀感覺到什麼,怔怔低下頭,發現自己衣襟敞開,左邊胸膛有一片黑色條紋若隱若現。
「果然是緘門咒……哼,非要這麼費事幹什麼?」那人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著,中途,有個東西從邵純孜歪斜的上衣口袋裡滑落,悠悠蕩蕩地飄到了那人腳下。
對方撿起來,看到是那張照片,眯起眼冷笑幾聲,鬆手把照片扔到一邊。
「你還真是糾纏不清啊。」
說著,那人繼續靠近,死死盯著邵純孜,眼中的戾氣濃得象是快要溢出來,「我倒一直很想知道留你性命到底意義何在,不如就趁今天讓我弄個明白吧。」
話音剛落,蛭焱猛然從身後撲了過來,對方三下兩下格擋而開,旋即回身刺去,一刀穿過蛭焱胸膛,把他緊緊釘在了車內扶手的鋼管柱子上。
邵純孜驚愕不明所以,蛭焱這是在幹什麼?找死嗎,連這種角色也想當成獵物?或者是……總不可能是想要幫他吧?
這時,得救的柳白從地上站起來:「蒼顯……」
「還不走?」
蒼顯——也就是那個手拿雙刀的男子,不耐煩地回應,「我要出手,如果你被卷進來,我可不會負責替你收屍。」
柳白臉色煞白,默默退到了另一節車廂里去。
透過車門上的玻璃,還有些人在那邊觀看著這裡的情況。蒼顯冷哼,揚劍在空中劃了個圈,光芒一爍,整個車身即被橫切而開,徹底斷成前後兩截,前面的車身繼續正常行駛,後面的車身也還在前進,但已經不是被車頭帶動,而只是依靠慣性往前滑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