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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純孜莫名其妙地瞪著他的背影,暗暗豎了個中指。
這傢伙,還真是越來越怪裡怪氣了……
※ ※ ※ ※
結果,月先生果真叫人送了一塊大蛋糕來。味道其實還是不錯的,只不過,用來當作晚飯就稍嫌膩味了點,尤其是對於邵純孜這種不太擅長甜食的人而言。
只吃了一塊,他就覺得從喉嚨到胃裡面都膩翻過來了。當月先生還要再切一塊給他的時候,連忙拒絕。
「為什麼不要了?還有很多呢。」月先生說。
「夠了夠了。」
邵純孜搖頭,臉色已經有點難看,「不要再給我,我吃不下。」
「怎麼會吃不下?」
月先生低笑,「你這麼年輕,還在長身體,胃口應該大如狼才對呀。」
「……」那也要看是吃什麼東西吧?
邵純孜連連擺手,「不要不要,真的不要了。」
月先生不再勉強,繼續吃自己的了。
彩色奶油從那兩片薄唇中間滑進去,轉瞬融化——僅僅是看著這種畫面,邵純孜就覺得膩到不行,喘著粗氣嘀咕道:「如果以後還有人叫我吃蛋糕,我絕對相信他是恨我的……」
雖然是自言自語,但耳尖的人還是可以聽得見。
月先生就聽見了,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同時,另一邊也傳來笑聲低沉。
邵純孜轉過頭,看見桌對面的那副笑容,眉心就皺了起來。而隨即對方便起身離開桌邊,向浴室走去。
邵純孜這才收回視線,但表情卻越來越古怪,月先生也注意到了,詢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
邵純孜思忖了一陣,還是覺得應該搞明白,「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剛剛海夷那樣笑,是把我當成笨蛋了嗎?」
「嗯?」
月先生眨眨眼,「你怎麼會這樣想?」
「難道不是嗎?」
邵純孜非常懷疑,「那不然他為什麼要笑我?」
「笑笑而已,不奇怪呀。人在開心的時候,覺得有趣的時候,自然而然都會笑了。」
月先生說,「況且從你認識他到現在,他也並不是從來都不會笑的吧?」
「笑倒是會笑……」甚至可以說他笑的還並不少,只不過……
邵純孜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意味深長似笑非笑的臉,一直以來他看得最多的就是這樣的臉,甚至已經有種說不來的熟悉感了。而剛才看到的——
「你真的不覺得他笑得很奇怪嗎?」
「奇怪在哪裡?」
「就是……那種爽朗的笑法根本不像他啊。」
邵純孜揉揉額角,嘴角一撇,「而且之前已經有好幾次這樣了,明明我在講話,他就莫名其妙笑起來,完全不知道到底在笑什麼。」
「嗯……」月先生沉吟,但並沒有接話。
邵純孜瞟了他一眼:「你沒有給他吃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我怎麼會呢?」
月先生啞然失笑,嘴角滑過一抹深奧,「即使真的有人給他吃了奇怪的東西,那個人也不是我。」
「……」
※ ※ ※ ※
半夜,滿室寂靜。
邵純孜驟然起身,就這麼僵坐了一會兒,逐漸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是坐在床上,而且渾身大汗淋漓。
怎麼會出這麼多汗?難道他睡得很熱?不,不對,這不是熱出的汗。他似乎……做了噩夢……
抱住頭顱竭力思索,始終記不起夢見了什麼,最終只得放棄。
轉頭看看,邵廷毓依然還是那樣沉睡著,完全沒有被身邊人的突兀舉動所驚擾。
其實應該說,如果能把他驚醒反而是好事,問題就是弄不醒他……
邵純孜無聲地嘆了口氣,下床走出房間,到浴室沖個澡,然後去廚房倒水喝。
「做惡夢了?」
突然聽到這麼一句,差點嚇得邵純孜捉不住手裡的杯子。
滿臉驚愕地轉過頭,看見是海夷站在那裡,才算緩過氣來。
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做了個噩夢,神經變得有點脆弱,一不小心就被嚇成這鬼樣子……
呃,說到噩夢——「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哥。」海夷回道。
「我哥?」
邵純孜越發納悶,「跟他有什麼關係?」
「在他身上發生了很多事,雖然他現在看起來是沉睡著,實際上意識深層並沒有休息,還在激烈活動。」
海夷不緊不慢地說,「而你是他的親兄弟,又睡在離他那麼近的地方,很容易會受到他的意識干擾。再加上你自己本身也是一堆狀況,不做噩夢倒是不正常了。」
「還有這種事?」邵純孜訝異不已,念頭一動,極其偶然地想到,先前安排房間之後海夷原本叫住了他,但卻又沒說什麼。
現在想想,大概當時這人就已經預料到他會發生這種狀況,本想警告他一下的吧……雖然不明白這人後來為什麼又沒有這樣做。
總之現在既然已經明白了情況——
「那我之後睡覺會小心一點。」話雖如此,睡覺的時候本來就是人最缺少防備的狀態,又能怎么小心?
海夷也懶得出言拆穿,過去扣住邵純孜的手腕,直接把他拖進了房間——也就是月先生原本安排給他們兩個人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