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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還不夠嗎?
邵純孜咬咬下唇,閉上雙眼。
是的,不夠,任何言語都不夠把他的心情表達出千分之一。
深吸一口氣,將他握在手裡的那隻手舉了起來,拿到唇邊,在手掌心印下一吻。然後張開眼睛,黑曜石般毫無雜質的純淨目光凝視而去。
「真的很謝謝你。」一直以來陪在他身邊,為他做這做那——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完全、徹頭徹尾的明白,有個人為他做了那麼那麼多。那些事並不是理所當然的。
也許在這個人而言,很多事只不過是舉手之勞,最最起碼,他伸出了手。
如果沒有這雙手,現在的自己會是什麼樣?所有的事情又會變成怎樣?
真的無法想像,不論是之前,還是以後……
海夷眯起眼帘,驀然趨身湊近,吻上了他的唇。
邵純孜是眼睜睜看著對方靠近的,沒有躲避——其實也避不開。
這還不夠,海夷把座位上的扶手摺了起來,兩副座位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阻礙。他繼續壓低,邵純孜半是被迫、半是順勢的倒了下去。
口腔被強勢侵入,霸道的舌頭如同掃蕩般搜刮著每一處角落,熱烈的摩擦製造出更多熱流,從喉嚨鑽了進去,一直流淌到心窩。
這個吻——撇開那次他的偷吻不算的話,其實也不是非常久違,但卻不可思議地有種恍如隔世般的懷念。
這種感覺就仿佛是一張網,把他牢牢粘在上面,無法逃離,只能不由自主地沉陷在網中央……
直到,他忽然發現褲子的拉鏈被人撕開。
猛地激靈一下,連忙捉住那隻不規矩的手:「不,不行……」
「不行?」海夷俊眉輕揚,黑暗中的紫眸隱隱流光,倍加魔魅。
邵純孜看著他這副深奧得不得了的神情,就莫名地口乾舌燥,頭皮發麻。
自己也不知怎麼的,胡裡胡塗地咕噥了一句:「這種地方不行……」
海夷瞭然地笑:「沒有人會看見。」
光線本就不足,何況最後一排總共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
「只要前排的人回頭不就看到了?」邵純孜反駁。
「我可以設屏障。」海夷揚手。
屏障?邵純孜瞬即想到當時在從魔界回來的馬車上海夷所做出的那種東西。但那樣不是更醒目嗎?!
「不要!」情急之中大叫出聲,頓時被自己驚得心裡一慌。
還好,很快他就發現他的聲音被電影的聲響完全蓋了過去。
但還是有些懊惱,咬咬牙:「你不要亂來了,這是什麼地方?你就不能……先忍著……你象話一點……」越說越小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這種地方、認認真真地討論這種事。
海夷聽出他的心虛,眼中閃現幾絲促狹:「小春子,你不是一向很有冒險精神的嗎?」
「……」這跟冒不冒險什麼的有啥關係啊?
邵純孜真是又氣又急又想苦笑。
是,有些事情在外面或許是比較刺激,但也不是隨便哪裡都行的好嗎?比如說要是屋頂上樹林裡,或者哪怕在車子裡也還好說,至少不會影響別人……
呃,不不,他不是那個意思,他絕對沒有想要到那些地方去幹什麼……
總而言之,本身他就很反感別人在公共場合胡搞,放在他自己身上也會抗拒,這根本談不上什麼冒險,而是關係到最起碼的廉恥心,還有……
「公德,公德心你有沒有的?」他指責。
海夷唇角一彎,抬手打了個響指。
邵純孜但覺眼前一花,身體瞬間失重,好像從什麼地方跌落,但又並沒有摔倒,反而腳踏實地的站住了。
回過神來,才發現周圍的環境已經跟剛才全然不同。而且……
他轉頭一看,愕然地眨眨眼。那道門,不就是邵家庭院的大門嗎?此刻他們是站在門裡,另一邊就是那幢別墅。
也就是說,他被帶回家了?就因為某人一記響指?
「你……」
他正要詢問,忽然想到什麼,「你是不是做了標記?」
海夷點頭。
這樣邵純孜就明白了,難怪他們能從電影院瞬息移動到這裡,原來是用了那種傳送法術。
「你是什麼時候做的標記,我怎麼沒看見?」
「我是不是還要敲鑼打鼓通知你?」隨口應著,海夷捉住邵純孜的胳膊往房子那邊拖去。
眼看著距離大門越來越近,邵純孜滿心想的都是進入這扇門之後將會發生什麼,這個人是為了什麼而這麼急把他帶回來……
想著想著心就慌了,背後陣陣發涼,渾身卻在冒汗,緊張得簡直透不過氣,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但他還是拼命忍住了,不能逃,不要逃。現在再逃跑的話,他自己都會鄙視自己的。
短短百步路程,卻仿佛跨越了千山萬水,終於到達目的地——那扇大門前。
他從口袋裡取出鑰匙,要開門,鑰匙卻插不進鎖孔里。並不是鑰匙有問題,是他自己的手抖得太厲害。
……可惡!怎麼會這樣?又不是要去上刑場,幹嘛這麼緊張啊?笨蛋,膽小鬼……
忍不住痛罵自己,忽然有隻手捉住他的胳膊,把他轉過身來。緊接著,又是一隻手摁住他的肩膀,一把將他按在門上,熾熱的吻迎面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