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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已經不會再死,你還假惺惺來救我幹什麼?!」
「可是你這樣做,會害死小邵的……」
「你——」
馮靜猛地瞪圓了雙眼,口不擇言地說出一句,「現在對你來說,連其他任何人都比我重要是嗎?」
「小靜!」
方問夕臉色一厲,終於也有些慍了,「你不要這樣可以嗎?這簡直是無理取鬧,你快離開小邵的身體,先回來,我們再好好談……」
「不必談了!我再也不要見你,再——也——不——要——!」
馮靜已經被怒火燒光了理智,什麼也不管不顧地瘋狂掙扎。突然,她身體一僵,臉部好像抽筋似的陣陣扭曲起來。
是邵純孜,雖然被這個女鬼上了身,但目前他還是有感覺也有意識的。
而他目前最深刻的想法,就是把這一鬼一妖都從樓上扔下去,砸成肉泥……
開什麼國際玩笑?他可不要夾在這兩個白痴中間,平白無故地就被他們害死!
他用力磨了磨牙,拼盡全力奪回嘴巴的控制權,大喊出聲:「海夷!」
……
海夷出現時,嘴裡叼著一支煙,黑色襯衫衣襟大開,半濕的頭髮微微凌亂,從頭到腳隱約散發著一種懶洋洋的性感——其實簡單來說,明顯就是他剛起床洗完澡。
剛一到達,他首先就皺起眉咳嗽了聲,再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二話不說,便是一巴掌揮了出去。
某人最討厭的貓妖被「嗖」地一聲打飛,摔進了屋子裡。
與此同時,方問夕的手也鬆了開來,邵純孜就此直直墜落下去。
海夷手一甩,揮出去幾根細長的玩意,看上去可能比毛線還細,卻比鋼絲還要結實,纏住了邵純孜的手腳,將他拉回到陽台內。
「早跟你說過不要亂用戒指。」說著,海夷在他額頭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馮靜就被從他身體裡拍出去,飛回屋裡,沿著地板一直滑到方問夕腳下。
方問夕趕忙去扶她,結果當然是又挨了痛罵。
海夷斜睨了那邊一眼,露出半笑不笑的表情:「這又是在搞什麼烏?」
邵純孜沒有答話,順手抓起放在陽台地上的舊球拍,大步跨進屋裡,揚手就是一拍子打了過去。
方問夕本能地抬手想擋,被邵純孜大喝一聲:「你敢擋?!」
其實擋擋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當聽到邵純孜發話的瞬間,方問夕就不自覺地將手又放了下去,然後臉上就挨了重重一下。
立即有血絲從嘴角溢了出來,痛得他齜牙咧嘴,卻沒有心力也沒有立場發脾氣。
「我去你媽的!你個混蛋!垃圾!」
邵純孜怒氣衝天,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當初你死乞白賴求我幫忙,這就是你給我的報答?你他媽的不是愛馮靜愛得要死嗎,啊?才幾天你就變心,還裝孫子,搞得這麼要死要活,這算什麼狗屁玩意?」
話到這裡,腦子裡不期然地閃過什麼,立即轉頭看向海夷,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
海夷一手掩著口鼻,雙眼微眯著深邃地笑:「不是對我說的,沒關係。」
邵純孜鬆了口氣,看回方問夕繼續開罵:「王八蛋!你這人渣!無恥的臭妖怪,妖怪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海夷眉梢微微一動,眼神越發地深邃起來。
聽上去,這小子接觸過的妖怪似乎並不只這一個?而且很顯然,他對妖怪的印象一向很不好……
「還有你,馮小姐!」
邵純孜的矛頭轉向馮靜,雖然肉眼看不到她,反正就憑直覺瞅准了一個方向。
「解決問題沒有其他辦法了是不是?你除了哭就是鬧,要麼就是找死,這樣有意思嗎?還有,小姐你已經死透了!就算想再死一次也別拉我做陪!可惡……」
懊惱地在臉上用力抹了幾把,下達逐客令,「你們走,立刻滾出我的房子!」
「對不起,邵……」這一次馮靜和方問夕異口同聲,仿佛情人間的默契又回來了。
可惜現在的邵純孜正在氣頭上,不管聽到什麼話都只會讓他更來火:「閉嘴,什麼都別說了!滾,都滾!」
那對怨偶無計可施,只能垂頭喪氣地離去。
邵純孜站在原地,慢慢冷靜下來,轉過頭發現海夷坐在沙發里,一副優哉游哉看戲的樣子。
不過邵純孜剛剛大發了一通雷霆,現在也沒什麼脾氣了,就隨口問:「你怎麼還在這裡?」
「既然來都來了,至少讓我弄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海夷說。
「還能是怎麼回事?」
邵純孜悻悻然地哼了一聲,「兩個大白痴發神經,去他們……叉的!」
「具體情況呢?先前他們兩個不是還情深意篤得很?」記得那天在茶座里,當他對貓妖出手不客氣的時候,女鬼明明一副關切得不得了的樣子。
「誰知道?」
邵純孜翻白眼,「我才莫名其妙呢,不知道那隻賤貓怎麼突然就跟別的女人搞上了。」
「這麼快?」
海夷揚揚眉毛,有些譏誚地低笑,「不過以馮小姐目前的尊容,這似乎也不能怪誰。」
「……」話這麼說也不全錯,但是——
「那他之前還說得那麼好聽,早也不給點提示,還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等事到臨頭才一下子鬧得個天翻地覆,這又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