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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已經完全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他真的說不下去了!猛地咬牙,轉身從門口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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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第八章(上)
邵純孜剛剛出門,就看見邵廷毓走過來,不禁一怔。先前邵廷毓力量暴走,沒想到這麼快就恢復了清醒。
他苦澀地說:「我和邵雲談過了,談得很糟。」
把先前和邵雲的談話做了簡述,又是一陣沮喪。
而邵廷毓只是靜默著,英挺的眉宇間思緒沉澱。
邵純孜一向認為,如果說他自己是衝動派,那麼邵廷毓就是思考派,平日裡冷靜理性,除非有什麼事觸到他的爆點。
說到性格,邵純孜覺得自己很失敗,既沒有遺傳到母親的溫柔婉約,也沒有遺傳到父親的淡漠冷靜,反倒是像那個兇巴巴的鳳王比較多。
反觀邵廷毓,就好像三者都遺傳到了,既可以溫柔,也可以冷靜,爆發起來更是氣勢驚人。
另外,在邵純孜的印象中,邵廷毓和父母長輩之間從沒有太過親密,尤其越長大越是這樣。他似乎不喜歡依賴別人,反倒是很樂意寵愛弟弟,成為弟弟的依賴。
歸根到底都是性格所定吧。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對長輩沒有感情。
「跟我來。」說了這樣一句,讓邵純孜跟著他去到邵雲的房間。
無雙仍是老樣子睡在床上,邵雲已經不在床邊,而是坐在靠牆的皮椅中,雙腿交疊,兩手也交握著放在腿上,手肘分別擱在左右兩邊的椅子扶手上,冷靜、沉默、肅重。
邵廷毓向他走近:「也許我該說好久不見了,爸爸。」自然而然的一聲呼喚,仿佛從來不曾生疏過,什麼嫌隙都沒有過。
的確,這些年裡,邵廷毓並不像邵純孜那樣和邵雲針鋒相對,可以說是很平常的父子關係,雖然不夠親昵。
至於邵雲的種種作為,基本上邵廷毓都只是耳聞,也就避免了許多衝突。不管邵雲直接間接有過再多錯,現在都不是要計較的時候。
「廷毓。」
邵雲輕輕頷首,「看到你沒事就好。」
聞言,邵廷毓不禁自嘲地一哂。
好?他如今的狀況能算好嗎?如果是跟最糟的狀況相比較的話,那或許是很好了。
現在的他也就是一直這樣想。死亡並非終結,未來依然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說:「也許我的表達方式和純孜不一樣,但心情上都是一樣的。我們希望你回頭,不想看到你走向毀滅,請你懸崖勒馬。」
邵雲回視著他略帶壓迫的眼神,保持沉默。
邵廷毓眯起眼:「不管我們怎麼說都無法讓你改變主意,是嗎?」
「不錯。」邵雲說。
「那麼如果無雙死了,你也會跟他一起死嗎?」
邵廷毓問出這樣一句,旁邊的邵純孜愕然怔住,邵雲的眉梢也微微一動。
「之前你說如果我們要動無雙,除非先殺了你。但我們肯定不會這樣做。」
邵廷毓繼續說,平淡穩靜的語調,根本不象是在討論著這麼肅殺的內容,「假如我們真的要動無雙,你又會怎麼做?」
邵雲合起雙眼,片刻後重新睜開,眼神並沒有明顯變化,只是隱隱約約顏色更深了些。
他答覆:「做我該做的事。」
「……我明白了。」
邵廷毓無聲地嘆了口氣,走到邵雲面前,彎下腰,張開雙臂不輕不重地擁抱他,「有些事我們不會做,希望你也不要輕舉妄動,在做任何事之前,想想我們,請多相信我們一點,好嗎?」
邵雲沉默幾秒:「嗯。」
「早點休息。」邵廷毓放開了手,轉身向邵純孜走去。
「走吧。」聽見邵廷毓這樣說,邵純孜猶豫了一下,再度向邵雲看看,實在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跟著邵廷毓離開了。
等到離房間稍遠的地方,立刻詢問:「剛剛到底什麼情況?得出什麼結果了嗎?」
邵廷毓說:「沒有。」
從一開始,他就不認為可以談出結果。
邵純孜告訴過他先前和邵雲的談話,由此已經可知,無雙對邵雲而言,是一個死結。
已經是死結了,又怎麼可能解得開?除非,強行剪斷……但誰又知道這會造成什麼後果?
至於最後那番話,如果邵雲真能聽進去,自然最好。如果聽不進去,也勉強不了。
想不到連邵廷毓也無計可施,邵純孜有些失望,咬了咬唇,忽然見到邵廷毓頸上發出紅光——是那根項鍊中的封印又在起作用了。
但和前幾次不同的是,這次的紅光並不是大肆綻放,而是將放不放,時強時弱。再看邵廷毓臉上,魔印也是時隱時現,非常怪異。
「哥,你怎麼了?要緊嗎?」
邵純孜既擔憂又不解,「難道又要失控了?不是剛剛才清醒嗎?怎麼這麼快又出狀況?」
邵廷毓一手握著頸上的項鍊,眉頭緊蹙,呼吸有些急促:「嗯,不太穩定……」
「不穩定?」怎麼會呢?
說起來,邵廷毓本身就是一直處於不穩定狀態,但最起碼該發作就發作,該清醒就清醒,哪有像這樣又不發作又不清醒的?明明前兩天都還好好的……
「會不會是因為那個咒?難道有什麼副作用?」
邵純孜正猜測著,恰巧看見豐幽走過來,連忙說,「你快看看我哥怎麼回事,狀況好像不對勁,是被那個咒影響的嗎?你是不是應該把咒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