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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又徳聽此,卻是慶幸的大鬆一口氣:「想來左四帶著皎皎走了,事發突然,天寒地凍,他要照顧皎皎,也不好傳消息過來。」
慕寒生如暴怒的獅子,他死死的咬著唇,直接咬出血來。
「可他找到了左四的屍體。」
慕又徳一滯。瞬間沒了血色。
「也找到了皎皎所待位置留下的一灘血跡。」
「父親用大義二字捆綁了我,而你我聯手害死了皎皎,都是兇手。」
他才十一歲,本該走街串巷的年紀,憑什麼就要擔負所謂的大任。
而皎皎才六歲,她做錯了什麼,要被兄長和父親這般算計?
她那麼怕冷,卻將唯一一件斗篷送出去。
卻不知送出去的,是她的一切。
她那麼懂事,說讓她別走動,她定然不會隨意走的。
那一灘血是誰的?
她又那麼膽小,說話都是輕聲輕氣的,想必當時很怕吧。可她沒說任性的說,兄長我怕,你別走,成不成?
因為,她和所謂的兄長父親不熟!
她不敢!她不敢如在祖母面前那般,撒嬌和任性妄為!
她只是信任的朝他揮了揮手,而後抱著快要發涼的暖爐蹲在地上,哈著氣。
她有沒有哭啊
任婆子說皎皎最怕黑了。
左四死了,死在了探路的途中。
他身手是沒的說的,卻死的蹊蹺。
而皎皎也跟著消失在了那個晚上。
後來啊,世人相傳,慕家小公子荒唐,不受家訓。
在陪同聖駕時,因為一件芝麻小事還同其父大吵一架鬧起世家公子的脾氣,連夜駕著一匹馬,以示其憤怒和不受管教。
誰也攔不住。
雪天路滑,到底年少不知所謂,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險些斷了一條腿。
好歹算他命大。
這山林能有什麼祥瑞?徽帝本就是迷信之人,殺了這麼多的人,也不再狩獵了,當下啟程回了臨安。
而慕又徳卻有了理由,帶著「一雙兒女」向其請辭,回了鄔南老宅修養。
同年三月。
慕家老太太病逝。
下葬時,她懷裡還抱著一張嬌憨的女童畫像。
女童笑容燦爛,稚氣未褪。
將軍府的秘密,也隨著老太太下了葬。
第292章 我只對你一個人好
一念夢,而萬千愁思起。
阮蓁倏然睜眼,素白的手抵在心口處,她小口小口的喘著氣。
心跳如雷,好似能將她所有的情緒,爆發到極致。
女子額間冒著細細的汗,卻久久不能回神。
也許,站在大義的角度來看,當時那個境況,沒有兩全之策
阮蓁承認慕家父子所為是值得欽佩的,可對於她來說,這些年,上輩子的苦難,不會消失,更無法磨滅。
阮蓁垂下眸子,腦袋靠在顧淮之胸膛,耳側傳來男子淺淺的呼吸。
男人扣在腰間的手,即便在夢裡,都不曾鬆開過分毫。
顧淮之就連睡覺,都這般霸道。
阮蓁到底受夢境影響失眠了。
她沒忍住,白嫩的指尖點了點顧淮之的腰。
又點了點。
「阮蓁!」
顧淮之掀起眼皮,黑眸如漆墨,就這樣看著始作俑者,語氣涼如水。
「夫君,我睡不著了。」小娘子也不怕,水盈盈的眸子回望。
「你睡不著,就吵醒我?」
阮蓁軟軟的應了一聲。
「恩。」
顧淮之氣笑了。
「你這是哪兒來的歪理?」
哪家女子這般膽大,敢如此行事?
阮蓁再不調教真的得爬到他頭上來了!
顧淮之黑著臉,顯然在考慮得讓阮蓁謄寫幾遍女戒,已作警示。
「夫君。」
女子溫柔的嗓音卻多了份不易察覺的脆弱,滑到耳際。
「我有些難受,你能不能再抱緊些。」
顧淮之嘴裡的訓斥跟著沒了聲。
「我想姑母了。」
小娘子的嗓音跟著帶著顫,豆大的淚珠跟著滾落,濡濕顧淮之的裡衣,卻好似能灼燒他所有的神經。
顧淮之不困了,他手足無措的同時,甚至想殺人冷靜冷靜。
阮蓁怎麼說哭就哭了!
阮蓁是真的想阮熙了。
她年少所有的記憶都在阮熙身上,還有的便是阮熙嘴裡講述的阮父阮母。
見過阮熙的人,皆知其生的美,卻不知,她因做繡品,指尖留下多少針戳的痕跡。
「我爹娘生亡後,姑母的繡品還不得臨安大繡房的認可,當時日子艱難的很。鄰坊都說姑母不容易。雲英未嫁,還得帶一個小拖油瓶。」
顧淮之一頓,這事他知道,阮蓁的入阮家後的一切,他已了如指掌。
可知道歸知道,這種讓他惱火又無力的事在小娘子嘴裡用委屈的哭腔說出來時,心裡的觸動是不一樣的。
他心疼了,
心疼到覺得自己對阮蓁還不夠好。
「我是女兒身,在窮人眼裡,是可以隨處賤賣的。」
「當時,就有人尋到家中,說我生的好,保證賣去大戶人家裡面當丫頭,不會送去不乾不淨的窯子裡,對方能出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在當時已然是天價了,周邊的幾戶人家賣女兒也才三四兩,有的甚至不過幾斗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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