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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邊的奴才離開,桑郁眼底的笑意便淡了些許。
他覷了桑知錦一眼,這才出聲。
「我去弔唁,昌平侯世子請我去書房坐了坐。」
兩府的事,自然算不得數,然,那世子好生無禮。
剛喪父,竟然還有那些花花腸子。
對方有意將桑知錦收入房中。他有妻,允諾的自然是妾的位置。
昌平侯不怎麼樣,他的兒子更不怎麼樣。
他將事稍稍一提,就見桑知錦氣的咬唇。
他這小妹,就算是氣到極致也是美的,這世上有幾個男人抵得住?也不難怪那世子罔顧人倫。
桑郁忙出聲安慰:「桑家的姑娘可不是紆尊降貴給人做妾的,兄長自然給拒了。」
說著,他悵然的嘆了口氣,似在慶幸:「由此可見,那侯府根子都壞了,要我看,你沒嫁過去是好事。不然,將你一輩子搭進去,兄長我此生難安。」
說不觸動是假的。
一股暖流注入桑知錦心中。
可又隨著桑郁的下一句話,她整個人落入冰窖。
「來前,我同父親,祖父商議一二,又擇了個不錯的人選,柯家二公子,小妹可曾聽過。」
雖比昌平侯差了些,可寧缺毋濫。
那柯家二公子的父親為禮部尚書,官位並不低,而禮部掌管科考秩序,春闈的考官由皇上欽定,翰林院重臣出題,再有首輔顧淮之篩選。
即便偷不出來題,春闈也能照拂他一二。
桑知錦忽而一笑,她抬眸看向桑郁。
「可兄長,那柯家二公子身高形如八歲孩童。」
桑郁卻避重就輕:「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小妹決不可再說這種話。」
換成以前,桑知錦該自省她的教養缺乏。
可這時,她只是覺得,桑家沒救了。
她只是從一個火坑,走到另一個火坑罷了。
她的不情願言於表。桑郁卻不知事態已不容他控制。而是同先前那般溫聲道。
「當然,我尊重小妹的抉擇。自然捨不得逼你。」
聽聽,多好聽的話啊。卻又多麼虛偽。
桑郁心裡認定,他這個妹妹會懂事的說不勉強。
然,桑知錦卻讓他失望了。
眼前的女子嫵媚一笑。
「多些兄長成全,那我不答應。」
桑郁:???
他愣是怔了半響。很僵硬的轉移話題:「我明兒想去拜訪吳太師,畢竟年幼時,曾有幸得他提點。」
即便,他清楚桑知錦多次拜訪太師府,皆有始無終。但,打點好關係,與他而言,不會有錯。
一切對他仕途有幫助的事,他都不會放過。
桑知錦沒有意外。
她在想,能不能碰上吳煦辰。於是同往常那般,開始善解人意。
「兄長,我陪你一同前往。」
————
翌日,吳煦辰正立在郊外,等著遠處的一輛馬車越行越近。
馬車在他面前停下,侍從撩開車簾,婦人急切在少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親昵的拉著他上下打量:「又瘦了。」
吳煦辰請安:「小姑。」
吳曉:「我本該早些來看你,可府上事務繁忙,也就一拖再拖。」
說到這裡,她又嗔了吳煦辰一眼。
「你公務繁忙,何須來接?下回可不許來。」
雖是這麼說,可她臉上的笑意卻不曾少上分毫。
吳煦辰過來,是敬重她這個姑姑。
也是……
她眸光一閃,轉身看向一旁的少女:「葶姐兒,過來見見你表兄。」
路葶忙不殊福了福身子:「表兄。」
吳煦辰回了一禮。
吳曉望著眼前的這對璧人。
她無疑是疼這個侄子的,可做人焉能沒有私心?
吳煦辰是自己人,她家葶姐兒若入門,自然吃不了虧,更別說,吳煦辰這般有本事。
自收了兄長的信,她是歡喜的一夜未眠,風風火火的收拾了行李,帶著女兒便來了。
吳煦辰的視線沒有往路葶多落一秒。
「小姑,路上可順利?」
「這是自然。只是舟車勞頓,有些乏了。」
吳煦辰順勢便道:「那便回吧,父親早就盼著您了。」
說著,他不再寒暄,又請兩人上了馬車。做好這些,翻車上馬,慢悠悠的在前面帶路。
車廂內,吳曉瞥了女兒一眼,沒忍住打趣:「你這表兄啊,是越來越穩重了。我女兒這般貌美,竟然都能忍住少看一眼。」
「娘!」
路葶面色薄紅。
吳曉滿意吳煦辰的守禮,卻又擔憂他過於守禮。
所以,他看上葶姐兒沒?
這哪裡有議親的樣子?
來前,她是認定了這門親事能成,可見了吳煦辰對路葶的態度不熱情後,又隱隱不安,這孩子如今位高權重,已然不是長輩能擺布的。
吳曉知道女兒麵皮薄,但又忍不住細細叮囑。
「你舅母去的早,就留下這麼個兒子,你舅父性子內斂,但這個兒子,他看的比誰都重。辰哥兒亦如此。」
路葶記下。
「你表兄淫侵官場,是小輩中最有出息的。若真成了,也算咱們攀了高枝。」
「你也別嫌害臊,這種事,母親只能給你做到這個份上,旁的,得你自個兒爭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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