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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瞧見那一抹身影,她心下大定,連忙上前:「姑娘。」
阮蓁累的不行,當下小聲道:「不必多言,馬車在哪兒。」
她說:「現在就走。」
國公府。
慕寒生厚著一張皮吃了半盤的炸魚。
顧淮之嫌棄不已,翻著手中的史冊,總算等到了小灰。
還有現身的暗衛。
暗衛跪在地上:「屬下有一事稟告。」
顧淮之一頓,而後不咸不淡:「說。」
「屬下見阮姑娘多次說謊,鬼鬼祟祟的從後門出了將軍府。」
說謊?
顧淮之挑了挑眉。
那一張小嘴,除了讓他心煩竟還會說謊?
不過,她出府做什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能光明正大的從大門而出?
顧淮之眯了眯眼。莫名想起梵山寺墜崖一事。
他心下一怔。
他不過捏了阮蓁一把,她就淚眼汪汪嚇得不行,絕對不像是為了爭寵就能故意滾落懸崖的。
讓她做義女,她也一直不情不願的模樣。國公府的權勢她不攀,難不成會攀侯府?
顧淮之先前懶得對不在意的事物深思,以至於他忽略了許多不對勁的地兒。
可如今轉眼一想,皆是漏洞。
范坤對阮蓁親昵是真的毋庸置疑。可阮蓁呢?
若不願意也不能同范坤抗衡。
她……能怎麼辦?
顧淮之手指倏然收緊。
一切的一切,都只帶給他一個解釋。
梵山寺那次,阮蓁想逃,而這一次,也是。
……
天色越來越暗,暗的人無端壓抑。
阮蓁坐在顛簸的馬車上,卻總是不踏實。一顆心提著上不去下不來。
「姑娘放心,車夫駕車數十載,他向老奴保證,不用一盞茶,定然能出臨安城。」
阮蓁抱著兔子聞言,不由綻出一抹笑。
她細細說著以後的打算:「出了臨安,便去廣陵,那兒山清水秀,最是養人。」
「買一座小院。」
「得置辦衣裳,每人先置辦五件。」
阮蓁高挺的鼻子一皺,又看了眼裙擺。
「再養條狗看家。」
說著,她搖了搖下唇。
正努力想著還要買什麼,就聽車夫急促的一聲。
「吁。」
馬車急促停下。
「你們是誰?」車夫驚恐。下一瞬被人強行押了下去。
這一變故,阮蓁的身子不由往前傾。重重撞向車廂。
阮蓁顧不上疼。腦中閃過范坤虛偽的臉,葛媽媽同檀雲的慘死,自己被囚禁。
她驚恐的往後退。
「下來。」男子的嗓音溫潤如玉,在阮蓁耳里卻似寒風刺骨。
她睫毛顫了顫。
不是范坤。
她指尖帶著顫撩開車簾一角。
輪椅上的男人一身墨色直綴,樣貌出眾,矜貴無雙。
怎會是他?
她只能憋屈道:「畫像一事,是我之過,你把車夫還給我。」
今兒若走不了,以後還有什麼機會。姑娘難不成真要委身范坤不成?
葛媽媽悲從心來。
她下了馬車,在顧淮之面前撲通跪了下去。
「世子爺,求求你行行好,看在她喚你一聲兄長的份上,放我們姑娘走吧。」
男人仿若未聞,他只是抬頭,看著紅著眼睛的阮蓁。手裡拿著皇宮帶出來的賜婚聖旨。
而後萬分憐憫道:「你能跑去那兒呢?世子夫人。」
第84章 不欲與莽夫多費口舌。
國公府世子爺求旨成婚的消息,以強而有力的速度從皇宮傳了出去。
一傳十,十傳百……,就連荒僻小巷角落也沒放過。只見樹下,坐著三兩成群納鞋的婆子,議論不休。
「聽說了嗎,那位祖宗世子爺都要成親了?」
「誰?你說國公府天天遛狗那位?這不可能!」
「騙你作甚,這事都傳開了。要我看,他那未婚妻也忒倒霉。遇到這個活閻王。」
有人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當下道:「世子爺那兒差了?身份尊貴,樣貌出挑。」
有混不吝的,撞了撞邊上人的胳膊,而後環視一周,賊兮兮道:「要我看,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爺們有要本事才行,白日有這夜裡也得有,這世子爺從未納過小妾,沒嘗過女子的滋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幹。」
說著,拿著鞋底的手指了指巷頭的那間房屋。
家裡長家裡短的八卦:「不說遠的,我前兒還瞧見王家剛進門的新媳婦杵角落哭呢,聽說,得守一輩子的活寡。」
「誒呦,那的確是慘。」
——
將軍府花廳
刑部侍郎夫人得了消息後,轉身直接暴躁拉著邊上樂開花的盛挽罵。
「我說呢,什麼放在身邊養幾件,原來竟都是些鬼話。」
「是,我兒子是沒淮哥兒好,可你不該如此糊弄我吧,同我說上一聲,也不至於讓我丟了這麼大的臉。」
她越想越氣。尤其聽了剛進花廳吃人嘴短慕寒生的一句:顧淮之不要臉,把阮蓁接走了。
更是氣到頭上險些冒煙。
慕寒生絲毫不談阮蓁跑路一事,直接借著顧淮之平日裡諷刺的口吻將這事掩蓋了過去。
他同顧淮之不合,此刻,沒人會懷疑他的言辭的真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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