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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舞女體輕如燕,綺袖並起。曼舞旋轉。
徽帝怒火散了大半,看著看著就入了迷。
這腰肢柔軟的能折成兩瓣似的。
他眼看著舞女踩著舞步靠近再靠近。渾濁的眸子總算看清了舞女的樣貌。
徽帝一滯。
原因無他,舞女長的同離世多年的靖王妃極為相似。徽帝沉寂了的齷齪心思,在這一刻無法遁藏。
他眼裡迸出喜色。只見美人巧笑倩兮,將他的七魄勾走了三魄。
可就在這時,舞女從袖中掏出把匕首,哪還有以往的嬌弱模樣,直逼徽帝,對著他的心口狠狠捅過去。
適才的趙公公,卻在前一秒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手帕。
皇后坐的最近,她嚇得正要驚呼,可卻用手捂住嘴巴。不敢發聲。
想來是巴不得徽帝沒了,太子登基。
變故實在太大,就在所有人談笑風生之際,只有一個人動了。
顧淮之手裡的茶盞從手中脫落,隨即沖了過去。
而後,所有人倏然起身。好好的宮宴,徹底亂了。
「有刺客,保護皇上!」
「護駕!」
禁衛軍出動,卻還是太晚。
徽帝慘白著臉,再無先前的悸動。他嚇得沒了反應,眼看著匕首離自己越來越近。瞳孔裡帶著恐懼。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人擋在他身前,緊接著,是刀刺入肉里的動靜。
「淮之!」
「世子!」
徽帝親眼看著匕首全部沒入,血浸染顧淮之雪白的衣袍。
顧淮之面色煞白,終是支撐不住,身子往下滑。徽帝腳底發軟,親自扶住。眼裡的後怕還沒散去。
這一次要不是顧淮之,他的命可就沒了!
「把人統統給朕押下去!」
「都愣著幹嘛!快宣太醫!」
「淮之若是出了事,太醫院的人也別想活了!」
第33章 只是被刺了一刀而已
夜陷入沉寂。
阮蓁靠在窗前,對著夜色。神色難辨。檀雲從內室取過一件披風披到阮蓁身上。
「姑娘嗓子至今未愈,可不能凍著。」
她的一句話將阮蓁從思緒中拖了出來。
阮蓁攏了攏披風。忽而淺淺一笑,燈光下顯得格外溫婉:「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也到了嫁娶的年紀。」
「若有心儀的,我定為你做主。」
冷不丁聽到這種話,檀雲一下子紅了臉。
「姑娘好端端提這個作甚。嫁人有什麼好的,陪著姑娘,葛媽媽不好嗎?」
說著,她努了努嘴:「那些爺們,奴婢就沒見過一個好的。有錢有勢的妻妾成群,就連窮苦人家也沒幾個安分的。」
阮蓁聽到這話,眸光閃了閃。
檀雲五歲那年是被賣給伢婆子的。她爹在賭坊輸的家底不剩,前頭已賣了個姐姐,可好賭成性,沒安分幾日,又欠了一屁股債。
賣女兒的事便落到了檀雲身上。
是姑母瞧著可憐做主買下,給她作伴。阮蓁也從來沒有把她當做丫鬟看待。
「也不全是。」
「你應當知曉,我姑母前頭有一門婚事。」
她閉了閉眼,面上敷上一層蒼涼。
「陳叔他至死未娶。姑母走的那年,他跟著也去了。」
正說著,院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遠遠能聽見僕人上下傳報的聲音:「侯爺同世子回來了。」
各各院子的燈光逐個點起。
阮蓁很清楚,宮裡出事了。
她垂下眸子,在檀雲不解的目光下,緩緩說了一句話。
「深情的抵不過權勢。卻沒法騙自己,隨意和別人搭夥過日子,寧可孤身影只。而濫情的,卻以一副深情的嘴臉,試圖騙過所有人。誰能想到他們最終只是騙了自己。」
就像范坤。阮蓁很清楚,他對自己的不是喜歡。只是欲望。
他心裡有的只是往上爬。
所以,他不在意娶誰。
也正是如此,他會選擇將自己獻給顧淮之。
范坤嘴裡口口聲聲的喜歡,阮蓁不信,可范坤卻深信不疑。
檀雲聽的雲裡霧裡。
她撓了撓腦袋:「姑娘,我沒懂。」
阮蓁指尖點了點她的額,她也沒指望檀雲能懂:「明日早膳吃你最愛的包子可好?」
檀雲眼底一亮:「要蝦仁鮮筍餡兒。」
「姑娘,還不歇息嗎?」
阮蓁搖了搖頭:「等會應當要出去一趟。」
話音剛落,就見葛媽媽急匆匆走了進來。
「姑娘,老夫人那邊讓您去一趟。」
「侯爺他們一回府,就行色匆匆去了老夫人那兒,如今又召集人過去。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阮蓁安撫道:「能有什麼大事。別擔心。」
只是皇帝被刺了一刀而已。
————
范老夫人的院子燈火通明,丫鬟婆子都候在外頭,惶惶不安。
「國公府那位替皇上挨了一刀,至今宮裡還沒傳出消息,想來凶多吉少。」范承憂心忡忡。
他倒不是擔心顧淮之。
侯府和國公府可沒什麼交情。
只是侯府和許家成了姻親後,跟著為太子效忠,而這次行刺的是太子後宮的人。
徽帝子嗣單薄,許是少年時痴迷女色,身體抱恙,生的男嬰不是早夭便是病死,太子幼年體虛,是抱著藥罐長大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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