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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蒼白的臉上全是恐懼,她唇是抖的,手是抖的,抖大的晶瑩淚珠往下滾落。
顧淮之,顧淮之,她一遍又一遍的張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響。
就在這時,戚初歆擋在了她面前。
她分明害怕,卻帶著濃重的哭腔:「她流血了,她都流血了。你放過我們,求求你放過我們。」
高魯卻是摸了她一把小臉:「美人,你急什麼?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戚初歆渾身一震,她轉身去看試圖從地上爬起來的皎皎,卻是不敢去看她身下的刺眼紅色。
她咬咬牙:「你別碰她,你碰我吧,她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高魯一把推開戚初歆:「吵什麼吵!」
說著那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好不容易從地上站起來,仿若風一吹就能倒下的女子。他伸手就要去抓。
皎皎卻是踉蹌後退一步,給躲了過去。
她一步又一步後退,伸手去摸肚子的眉眼卻那麼溫柔。
她和淮郎的孩子,保不住了,真是可惜啊,她的意識也愈發的混沌,她好像也快不行了。
但到底,她還能保住清白,不是麼?
人在絕望的時候,仿若沒了所有的理智。
戚初歆卻是以為她要逃,發了瘋的抱住高魯,不讓他靠近皎皎半分。
皎皎卻是衝著戚初歆的背影輕輕一笑,轉身投向了身後的萬丈深淵。
「夫人!」戚初歆嚇得倒在的地上。指尖觸上一團濕濡,是鮮血的味道。
那是皎皎適才待過的位置。
也就是這時,有一抹白色殘影在眼前划過,眼花繚亂之際,那人慾抓住女子的衣角,卻摸了個空,緊接著,他義無反顧的跟著跳了下去。
皎皎的身體極速往下墜,她愈發疲倦,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好像瞧見了顧淮之。
意識跟著抽離消散,在最後那幾秒,耳邊仿若想起先前的一段對話。
——淮郎,若我分娩有個三長兩短,你三年之內能不能不續弦。
——不能。
——你如今連騙都不騙我了?
——皎皎,我只知道生同衾死同穴。
她的夫君啊,一直是言而有信之輩。
第270章 血氣方剛
墨院
紫檀木雕花床榻上的男子倏然驚醒。眼底薄薄的悲涼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心跳如雷,夢境裡的悲慟至今未褪,甚至卷席了他所有的情緒感知,一點一點的拉著他掉入冰寒的窟窿里。
他指尖都在發顫,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驚慌失措。
久久不能自抑。
僅僅只是一個片段,便讓他如此,那麼,那兩個時空的顧淮之呢?
男子面色慘白,良久,整間屋子裡傳來低低悽慘的笑聲。
翌日一早,阮蓁醒來,一番梳洗用了早膳後,就去了院子看暗七教檀雲蹲馬步。
暗七作嚴肅之狀,手裡執了根細長的藤條,對著檀雲的肩膀往下壓:「再下去些,你這種並不規範。」
檀雲的腿都是抖的,她尖叫連連:「下不去了,下不去了,我不行了。」
阮蓁:......
這才剛開始吧,昨兒不是壯志凌雲麼?
她一手托著下巴,眉眼皆是溫柔。
暗七用藤條在檀雲手背輕輕打了一下:「不許喊累,扎馬步分明是件愉悅身心的事情。」
說著,她得意洋洋道:「我昨兒都想好了,還得教你劈叉,鳧水。」
檀雲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
劈叉......放過她吧
她帶著商量的語氣:「不若我直接學鳧水吧。」
暗七擰眉,當下拒絕:「不成,如今天熱,至少得等護城河快結冰,那般才能磨練心智。」
檀云:!!!
不是鳧水麼,怎麼,是打算冰凍她的屍體嗎?
學武的熱情在此刻煙消雲散。
她直接癱倒在地,揉著泛酸的腿:「不學了,不學了,打死我也不學了。」
暗七表示很難過。
她難得收一個徒弟。
阮蓁卻是輕笑一聲,幽幽然道了一句:「前腳還嚷著要揍壯漢,怎麼片刻功夫就不繼續了?不是說日後還得以拳頭教訓夫婿麼?」
檀雲的心卻沒有半點波瀾,她甚至想去死一死。
她乾巴巴看著阮蓁:「算了。奴婢不配。」
阮蓁起身,上前親手把人扶起來,嗔她一眼:「行了,暗七是自小習武,才有如今的本事,你這丫頭如今學晚了不說,我還能不清楚你沒那刻苦?」
正說著話,葛媽媽從外頭入內。
昨夜顧淮之冷著臉離開,葛媽媽就憂心了一晚上。
今早,宮裡又出了事,臨安大街小巷都傳開了。
太子周煥前腳在吐了血的徽帝面前服侍,後腳回東宮拉著嬌美動人的宮女一夜笙歌,大展雄風。
甚至誤了早朝。如今還在御書房外罰跪。
這太子爺的確是沒得救了。
寵幸宮女本是小事,偏他有本事鬧的全天下皆知。甚至知道他能大戰一宿。
徽帝盛怒,得知消息,險些再次暈厥。
以秦老王爺為首,其下不少官員聯名上書,紛紛勸誡徽帝廢太子,宮裡上演一場沒有見血的硝煙。
也正因如此,葛媽媽心下難安,連早膳都沒用,就去了清竹院一番打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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