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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婆子只是搖著頭:「姑娘身邊離不開老奴,將軍,你就讓老奴在此陪著。」
「不成!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成!」
同行的人,少一個都不行。
只有左四。
慕寒生不可置信的盯著慕又徳,他以緩慢的姿勢去看那披著皎皎斗篷的小郡主。
他用乾澀的不可置信的嗓音在問:「父親要把皎皎給......」
給扔了?
可這話他問不出口,至少當著皎皎的面他問不出口。
皎皎不太懂他們是怎麼了,所有人都臉色都難看到異常,好像發生了很不好的事。
她莫名的有些害怕。
小身子稍稍往後挪了挪。
可是祖母說了,得聽父親和娘的話。
她抱緊暖爐,小姑娘很小聲很小聲的道:「那躲貓貓時,父親早些尋到我。」
「姑娘!」任婆婆驚呼。
「慕寒生。」
這條路實在是太顯眼了。
慕又徳閉了閉眼,嗓音啞的厲害:「帶你妹妹去附近山林。」
第291章 她有沒有哭啊
場景隨著這句話,變得模糊,風裹著雪水呼嘯至極,耳邊依稀傳來幾句對話。
——皎皎,你在這裡別離開,千萬別走動。
——兄長,你不陪我嗎。
——我去給你買糖葫蘆。
女童抿著唇,懷裡的暖爐也漸漸沒了溫度,她打了個噴嚏,慢吞吞不舍,眼裡帶著惶恐的鬆開捏著慕寒生的手。
小腦袋揚的高高的,沖他信任的笑:「那我要兩串,可以嗎?」
她好似聽到慕寒生的一聲哽咽。
卻再也沒有得到回覆。
皎皎懵懂的去看她周邊留下的只有慕家軍才能懂的暗號,而後眼巴巴的看著慕寒生深一步淺一步的走遠。
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小姑娘揚起有些被凍僵的手,朝著那個方西揮了揮。
場景一轉。
天色黑沉沉。
慕又徳被徽帝拉著下了一盤又一盤的棋。
徽帝意味深長作悲痛之狀,說的一番話更是的顛倒黑白,不知廉恥:「他是朕一母同胞的兄弟,可偏偏做此大逆不道之事,朕能原諒,又如何向天下人原諒?」
「父皇在時,他一副無欲無求之狀,對我也一向恭敬,竟不想都是裝的。」
慕又徳藏在袖子下的手在抖,他只能冷靜的應付:「犯人周懿賊膽包天,皇上之舉,乃顧全大局,深明大義。」
徽帝聞言,果然眉宇裹上輕鬆,不過他長嘆一聲。
「若都如你這般便好了。」
「臨安那些大臣卻不為朕考慮。由定國公帶頭,勸朕三思,務必顧忌手足之情。大臣一個接著一個的跳出來。就連那些被周懿迷惑的子民也不知輕重的帶頭欲攔截流放隊伍。」
「朕看,這些人都要造反!」
慕又徳不語。
徽帝淡笑,捏起一塊白玉放入棋盤。
「又徳啊。」
「臣在。」
「今時不同與往日,柳太傅迂腐,定然會以臨安城外那些低賤的人命,對朕心生不滿。」
「鎮國公一怒之下更是請辭解甲歸田,欲罷免宮中一切職務,朕給駁了。這朝中大臣該罰的朕罰了,該殺的朕也殺了,卻總有這麼幾個不怕死的。」
徽帝眯了眯眼,嗓音化為溫和:「朕剛登基,到底難服眾,將軍府世代忠良,朕能信的寥寥無幾,而愛卿卻是朕日後的一大助力。」
他繞了這麼多彎,無非是要慕又徳表忠心。
也是,國公府受創,太傅府鎮國公府等又何嘗不是?
將軍府若擁簇新帝不變,朝中大臣也得忌憚一二,而那些見風使舵的鼠蟻之輩,為保全自身定然跟風。
慕又徳忍住滔天的怒火,他站起身子,沖徽帝抱拳:「臣必然效忠於陛下,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徽帝滿意了。
這一日,他失去了心心念念的靖王妃,又捕獵未果,已然疲倦,當下道:「好了,朕也不留你了。」
「明兒一早,同朕一同涉獵。」
「回去陪兒女吧。」
慕又徳恭身退下,他神色不變,隱忍不發,疾步去了遠處的一間帳子。
還沒進帳子,就見冷著臉往外闖的慕寒生,慕又徳心下一咯噔。
他二話不說把人提回帳子。
「你放開我!」慕寒生雙目充血,對著慕又徳拳打腳踢。
慕又徳精疲力竭:「左四雖未傳消息過來,定然能根據暗號尋到皎皎,副將也趁著天黑暗中追回去,你不要再此添亂。」
帳子裡充斥著苦澀的藥味,小郡主被照顧的很好,但仍舊未醒,坐在簡易搭起來床榻上的詠太醫端著藥碗的手在抖。
很顯然,他是識的小郡主的。
他的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今天,他一直在崩潰的邊緣之間徘徊,甚至多次恨不得一刀了結徽帝,為靖王報仇,可徽帝邊上有御林軍跟隨,他沒勝算。
沒有靖王,哪兒有如今的他?
可詠太醫從未想過,他能再見小郡主。
而見小郡主的代價,好似是慕家一輩子的痛。
他想要跪倒地上謝恩,可好像卻連跪的資格都沒有。
慕寒生手裡死死的捏著一張信紙,看著慕又徳的眼神仿若在看一個仇人:「副將傳信來了,沒找到皎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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