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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里瀰漫著一股讓阮蓁坐如針氈的緊張氛圍。
她也不知如何描述此刻的情緒,但不可否認,她是有些歡喜的。
到底,正室同外室還是有著天壤之別。
金玉堂是易霖的產業,更是臨安最有名也最貴的首飾鋪子。
裡頭一樣首飾興許就是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銷。
阮蓁沒想到顧淮之會帶她來這兒。這就是他所說的哄?她捏著帕子的力道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來此的大多都是女眷,顧淮之以往惹惱盛挽,都為賠罪帶她來此。
盛挽回回都是怒氣沖衝來此。大包小包滿意的走。
他想,阮蓁應當也是喜歡的。
女子挑選首飾費時的很,顧淮之瞅了阮蓁一眼,輕車熟路打算去二樓易霖的包間喝茶:「挑好了尋我。」
說著,又補了一句。
「我付帳。」
阮蓁放心了。
不用她出錢。
她以送財神的目光目送顧淮之走遠。想著,要買多少,她的那些銀子能回本。
首飾繁瑣貴重,樣樣出挑。
阮蓁一眼就瞧上了櫃前右手邊的那支雕著芙蓉樣式的做工精細,通體細膩的玉簪子。
她是顧淮之帶來的人,來前已然引起一番轟動,隨著顧淮之走遠,周邊還有小聲議論的。
「這莫不是阮家姑娘?」
「如此絕色,難怪了。」
小二放下手裡的活,當下招呼起阮蓁。
阮蓁問:「這簪子多少銀子?」
「姑娘好眼光,這是一套的,還有耳墜,手鐲,步搖,發梳,不單賣。總體下來,需兩千兩。小的給姑娘拿出來瞧瞧?」
阮蓁因價格止步。
她當下道,嗓音輕軟:「不用了,我就看看。」
話音剛落,就聽耳邊一聲嗤笑。
她順著聲源處望去,就見貴氣逼人的女子被前呼後擁,緩緩而來。
阮蓁不欲生事,當下繼續看首飾,就見那人走了過來。諷刺:「我從未見過,來金玉堂張嘴就問價錢的?」
「你若買不起,就別在此處給顧淮之丟人現眼。」
他嘴裡的顧淮之怕扯著傷口小心翼翼的剛上二樓,還未進包間,就聽了這麼一句,臉當下沉了下來。
他的人,自己欺負還得被盛挽耳提面命的送來金玉堂哄著,煩都煩死了!哪兒輪得到不長眼的玩意在這兒說三道四?
第94章 敢情你是窩裡橫的
能來金玉堂的,都是非富即貴之輩。
嘴長在別人身上。不聽便是了。阮蓁仿若未聞,繼續淡定看首飾。
然,穿金戴銀的黃衣女子繼續故意刁難,好似專門為她而來,似要一次凌辱夠。
女子樣貌清秀,但橫眉豎指,倒顯得幾分刻薄。她此刻鄙夷道:「顧淮之眼高於頂,卻不想,左挑右挑,挑中了個一無是處的你。」
這話就有些難聽了。
這期間有在花朝節見過阮蓁的夫人,自然深知其在盛挽心中的分量。且顧淮之人就在金玉堂。
有欲藉此同國公府攀上矯情者,心思活絡的笑著上前:「公主,阮姑娘好歹也是日後的顧家少夫人,您如何也得給國公府留個顏面。」
公主?
阮蓁悟了。
她記得明徽六年間,番國上貢,番國太子親自前來,以視其誠心。
番國太子善棋,又聽聞周煥在棋藝方面頗有研究,當下請求比試。
對方誠懇,徽帝如何好拒絕,他也有意讓周煥上場,最好將對方輸的一子不留。
百官重臣皆在場,難得對著草包周煥寄予厚望,然,不過將將片刻,周煥屁股還沒坐熱,就敗得一塌塗地,頭上都是汗。
草包就是草包,平日裡什麼頗有研究,無非不過故意散播出去為得賢明的謠言罷了。
番國太子贏的也不可置信,來了一句:「天朝人才濟濟,可有敢與孤比試的?」
鎮國公世子上場,敗!
戶部尚書之子上場,敗!
傅太太尉之子上場,敗!
池御史家的池興勛瑟瑟發抖,壓根不敢上場。
徽帝的臉黑了。
只能召趙公公去請街上遛著狗的顧淮之。
當時顧淮之是牽著小灰進宮的。
他很不耐煩的坐到番國太子對面。
番國太子信心爆棚,又見顧淮之吊兒郎當的模樣,只覺得又是贏定了!他甚至站起來拱了拱手:「得罪了。」
顧淮之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餵著小灰點心。
他實在不想和眼前紅光滿面,長相粗獷的男人下棋。
他嫌丑。
顧淮之很認真的打了個哈氣:「不如,你索性認輸吧。」
「輸的太慘,就難看了。」
他一個字也沒誇張,但在旁人耳里卻成了挑釁。
後來,毫無疑問,他贏了。
贏的速度甚至比對方拌倒周煥還快。
番國太子的臉綠了,徽帝卻笑的開懷。
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面。提出將宮裡最得寵的公主許給顧淮之。
「淮之,這可是朕最疼愛的女兒,與你同齡,趁著今日,不如由朕做主……」
顧淮之卻是一口拒絕了。
這件事被世人議論許久,以至於阮蓁都聽到風聲。
她想,眼前的女子便是被顧淮之絲毫不留情面的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回絕的那位公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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