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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蓁的繡工精湛,自然是不用說的,檀雲上前,細細的瞅過去。
「世子爺瞧了一定喜歡!」
阮蓁嘴裡盪著美人笑:「你倒是會下保證,他啊,挑剔著呢。」
不過,繡的滿不滿意,就由不得顧淮之了。
————
短短几日,池興勛送去和親的事一錘定音。
池家
池夫人腫著眼,咬著牙跑去池彰書房。正要大鬧,就見池彰穿著官服,手裡抱著烏紗帽。顯然是打算出門。
「你非得這樣?」
池彰不言苟笑:「如今不是我要,而是皇上的旨意。夫人逾矩了。」
池夫人哽咽,也知事情再無迴旋的餘地。
可整件事下來,她恨的最多的就是池彰。
「興勛從昨兒便不吃不喝!你一個當父親的如何忍心!」
她全身都在抖,帶著數不清的怨念:「若不是你為了護著東宮那位!我兒何至於此!」
「一次兩次護著也便罷了,你竟然用勛哥兒給他鋪路!」
她還想要說什麼,就被池彰打了一巴掌。
力道之大,毫無預兆。
啪的一聲響。
池夫人沒站穩,直接撞上了身後的柱子,養尊處優保養的看不出皺眉的臉上出現一道明顯的巴掌印。
「注意分寸!」
池彰沉下臉,不悅:「小不忍則亂大謀!他糊塗,你也跟著糊塗?他當我兒子享福至今,如今做些犧牲怎麼了?」
「他有本事就把自己餓死!只要留著一口氣番國是去定了。」
「你若再瘋,我就休了你!你看我敢不敢!」
一個時辰後,池彰帶著面容憔悴的池夫人去御前叩謝天恩。
池彰不怒嗎?
怒!
可他心裡有著大業,池興勛身上流著他的血,捨身成仁不應該嗎?
他哭也成,鬧也罷,反正去做駙馬的事已板上定釘。
好在,吳煦辰成了刑部尚書,成了池彰最欣慰的事。
吳家,會是他的一大助力。
池興勛不過忍辱負重幾年,待周煥登基,他便做主吞了番國。池興勛還愁回不了臨安?
到時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整個天朝,都會是他池家的。
徽帝笑眯眯道:「即是你們夫婦二人,對此也滿意,朕便放心了。使臣後日就走,是打算把興勛也一併帶上,番國一向沒那麼多規矩,倡議一向從簡。婚儀去了番國再舉辦。朕答應了。」
池夫人的臉色更加白了。
什麼一切從簡,無非是糊弄人的漂亮話!
這哪是和親,這分明是侮辱人!
番國都是一群野蠻之徒!她兒怎就這般命苦!
「皇上。」她剛出腔,就被池彰扯了一把。
池彰噙著笑拱了拱手:「這是自然,興勛過去,自然得守那邊的規矩。」
徽帝無視面色慘澹的池夫人,跟著笑:「我就知道愛卿最是知朕的意。」
徽帝而後用三兩兩語打發了裝模作樣的一對夫妻。心下暢快!
因此大手一揮。待番國使臣帶著池興勛一走,就讓罪孽深重的范家,株連九族,問斬行刑。
行刑那日,阮蓁去看了。
她親眼看著那視人命為螻蟻的范承,蓬頭垢面,好不狼狽。在無以往外表的光鮮。
看著那精明算計的范老夫人中風抽搐,被牢獄壓制,跪在范承身旁。
周邊都是一群叫好聲。
阮蓁以為這一天要等很久,女子立在人群裡面色沉靜,眼底卻帶著濕潤。
她聽著周邊的人抹著眼淚:「我女兒在范府當差,樣貌清秀,卻被這狗東西看上,她誓死不從,卻丟人性命,偏偏我沒本事,給她報仇,范家!好一個勛貴出聲!我看是惡貫滿盈,死有餘辜!」
「可不是,莫說范承,我看這范老夫人也是個狠角兒。死的好!」
阮蓁卻什麼也不想說。
她只是靜靜的看著范家那些熟悉到面孔。
她看著劊子手,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對著蹭亮的大刀吐了上去。
手起刀落。
那些腦袋同一時間腦袋掉在了地上。
濺了一地的血。
空氣的味道撲面而來。
阮蓁嚇得把頭埋到葛媽媽懷裡。
晶瑩的淚順著香腮往下落。
姑母,你瞧,這些傷你之人,總算遭了報應。
范承是要下地獄的,他不會糾纏您了。
小娘子哪兒見過此等場面,再鎮定也是個姑娘,葛媽媽察覺出她戰慄的身子,安撫的拍著她的背,連忙護著她退出了人群。
葛媽媽擔憂道:「都說了姑娘莫來,您偏生不聽。」
阮蓁腿軟,緊緊捏著葛媽媽的衣領。
她小聲哽咽:「要來的。」
她要親眼看著那些人,人頭落地。
阮蓁肩膀一抖一抖的,啜泣著。那一地的紅占據了她所有的心神。
解氣的同時,是久久不散的可怖。
淚眼婆娑間,有人提步而來。一手攬住她的腰身。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那熟悉的冷松木清香,讓阮蓁緊繃的情緒得到片刻的緩解。
顧淮之沉著臉,把人抱著往外走。而後上了馬車。嘴裡嘲諷:「你倒是膽子不小,也敢來此?」
盛挽這種脾氣的都不敢來煞氣重的刑場。她倒是好能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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