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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媽媽當下住了嘴,點頭哈腰,連忙退下。
她一走,檀雲沒忍住撇了撇嘴。
「以往這種場合,可不曾讓姑娘出面,既然都是走過場,何須讓姑娘也跟著跑一趟!」
葛媽媽對范老太太的用意卻能猜到一二,她欲言又止,到底忍了下來。
這次出門,阮蓁沒讓檀雲和葛媽媽跟著。
馬車早已備好,阮蓁俯身入內,一抬眸便對上許氏精心打扮的臉蛋。
許氏更是上下挑剔的看了阮蓁一眼。
然後……
真找不到可以挑剔的!
她被這個事實氣到了。
車輪滾動,碾過地面。
阮蓁打了招呼,坐下,而後一言不發,指尖勾上帘子,輕輕扯開一角,看向冷清的街道。
「有什麼好看的?這會子禁衛軍挨家挨戶的搜查刺客。你瞧瞧,這街道還有什麼人?」
許氏陰陽怪氣。
「當然,你見識淺薄,沒見過這等場面,難免好奇,也不怪你。」
阮蓁收回手,端起案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
「嫂嫂抹的口脂,過於艷麗,襯得膚色暗沉。」
「妝容也過於濃了些,到顯得凌厲。」
許氏一聽,連忙掏出隨身帶的銅鏡。
阮蓁不說前,她覺得尚可,可阮蓁這麼一提……
的確顯得暗沉了些。
這個打扮是凶了些,一下沒了女兒家的溫婉!
「那我該塗怎樣的?」她難得虛心求教,但語氣沖的厲害。高高在上的姿態依舊。
阮蓁見她急色,也只是淺淺一笑,嗓音嬌柔,指尖摩挲著茶盞的脈絡紋理。
「我見識淺薄,不懂這些。」
許氏:???
娘的!
這個小狐狸精!
她氣的心口疼,提高嗓音,尖細的讓阮蓁蹙了蹙眉:「讓你說你就說,別給我在這兒拐彎抹角的!」
阮蓁卻是四兩撥千斤:「就不在嫂嫂面前班門弄斧了。」
許氏:她必須要把阮蓁趕出去!!!
花朝節就給她隨便找個人嫁了,免得礙眼。
可笑,昨晚范坤睡前還叮囑她出門好好照顧阮蓁。
他不心疼自己,到關心起了外姓女?
就這樣能把她氣死的,還需要照顧?
————
定國公府,大門緊閉。
闔府上下,無人敢喧譁。人心惶惶。
「伯母,你且放心,宮裡有太醫照看,顧淮之這人精的很,能有什麼事。」
易霖見盛挽眼底的青色,也知她一夜未眠,只能依著盛父的意思,把人勸住。
盛挽面帶倦色,卻依舊氣勢十足。
她向來不是個好打發的。
不見顧淮之一眼,心下難安。
「你一早跑過來對我說這些,無非是不讓我進宮。若不出錯,想來是我兄長喚你來的,你且對我說一句真話,淮哥兒到底如何?」
易霖頂住壓力,謊話張嘴便來。他搖著扇子,另一隻手一如既往手裡玩著兩顆金元寶。
「受傷是真的,但實則那傷口並不深,那舞女是自己人,怎麼可能真給他心口狠狠來上一刀?」
「顧淮之不打沒把握的戰,尋了盛家舅母來陪,可不就是特地陪您的怕你多想。」
提心弔膽的盛夫人由衷舒了口氣。
轉頭對盛挽道:「我就說淮哥兒福大命大,他孝順,你的生辰也快到了,怎麼可能這個節骨眼上出事,讓你擔憂。」
盛挽眼皮跳了一夜,這會兒似信非信。
「不管如何我也須進宮瞧瞧。我這做娘的,進宮看兒子,想來沒人會攔。」
易霖:???
他就知道!就知道,顧淮之這麼難搞,和盛挽拖不了關係。
眼見著盛挽提步往外走,他只能壓低嗓音。
「皇上年事已高,池家借著德不配行的太子就差在臨安為王稱霸。那年靖王府上上下下死的人哪個不怨?」
他這話在場的人都聽懂了。
盛挽心下一咯噔,卻沒法在挪動一步。
她閉了閉眼,至今還記得靖王妃溫婉的嗓音。
——阿挽,淮哥兒嫌我家小郡主鬧騰,但我這一胎總覺得還是女兒,乖巧不過,給淮哥兒做媳婦如何?
——阿挽,先帝駕崩,新皇登基,我有些怕。近些日子總睡的不安穩。
再後來,便是一道莫須有的罪證平白無故落了下來。
闔府流放千里。
她自顧不暇卻不忘安撫自己。
——阿挽,莫哭,這輩子又不是不見了。
靖王得民心,求情的百姓跪在城門口,直呼冤枉,可到最後卻被定下包庇罪臣,擾亂民心的罪責,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上上下下一千多條人命,染紅了臨安的半邊天。
盛挽袖下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眼角微紅:「他當真無恙?」
「我若說謊,便成窮光蛋。這下您可信了。」
摳到家的人能說這種話,比所有保證都有效。
盛挽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睨了易霖一眼。
「信了。」
易霖捏著金元寶:「那行,我也該走了,還有些事要處理。」
「我送你。」盛祁南終於說了易霖來後的第一句話。
易霖搖著扇子,大搖大擺的出了院子。等走遠了,他這才用餘光斜睨盛祁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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