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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什麼世子妃,我看一眼都嫌髒。
「可不是麼,這夫妻間琴瑟和鳴,世子爺適才拜堂時,滿身心都在您身上。」說著話的人前不久還在角落竊竊私語。
——嘖嘖,要我是國公夫人,莫說今兒不出現了,我直接不認這個兒子。要不是得了請帖,我家老爺在他手下辦事,我是絕不會來的。
聽著這些人如今的奉承,阮蓁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有一種聲音在她耳畔不停的迴旋,磨著她的神智。
那個聲音在說,就這麼糊塗的過吧。不去想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沒心沒肺的活著。
她這幾日被理智一點點壓制,感覺要瘋了。
她的情緒不被她左右。甚至一閉眼都是血,她分不清那是誰的。
她想說如今補身子的藥喝太多也沒用。
她不願孕育范家的血脈,避子藥偷偷摸摸喝的太久了,早就與孩子無緣了。
她心臟都是疼的,從箱子裡取出那件背著暗七,縫製了許久,親手給顧淮之做的外袍。
領口繡著盛開的芙蓉花。
衣袍下擺是她不敢在喜服上繡的,顧淮之心心念念精緻的墨竹。
阮蓁想要克服的。
可她到底還是沒做到。
她給了顧淮之極致的歡愉,也給了他無端的痛楚。
她太自私了,她撐不住了。
就在這大喜的日子,她支開暗七,帶走了那個顧淮之捧在掌心的娘子。
國公府門外掛著的紅綢,一夜之間也徹底的變成了喪幡。
第152章 翻臉不認人
夜色侵霜,山莊裡的燈一夜未熄。
躺在床榻上的人兒就像是個瓷娃娃,冷不得,熱不得。
男人用白酒給她擦拭身體,用沾濕的棉布敷額頭降溫。
不假旁人之手。
嗤,
就連小灰他都沒這麼伺候過。
女子小臉通紅,汗漬沾濕額前的碎發,一雙柳眉緊緊蹙著,眼角還帶著點點淚光,好不楚楚可憐。
顧淮之心裡不是滋味。
指腹輕輕抹去。
好在效果頗好,她的燒徹底的退了下來。
可仍舊未醒。
廚房煎好的藥,也只能餵一點是一點。
小娘子最是嬌氣不過,他到底不敢掉以輕心。
「下去吧,我在這候著。」
暗七驚恐!目瞪口呆的看著最矜貴不過的顧淮之伺候著姑娘,吃驚之餘不忘回覆:「是。」
她一步一步出了屋子,同長肅碰了個照面。
她撓了撓腦袋,又撓了撓腦袋。
「姑娘可好?」長肅問。
暗七繼續撓頭髮:「燒是退下了,不過還不曾醒。應該不會有大礙了。」
長肅嗯了一聲,而後斜眼看著她。
說話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怎麼,你想拔完頭髮當尼姑?」
暗七習慣了。
她只是上前一步,唯恐驚擾屋內的人,壓低嗓音問。
「若是你,你會親手照顧身體不適的姑娘嗎?」
長肅沒好氣道:「我閒?」
「那姑娘日後會做你娘子呢?」
長肅實在不明白暗七為何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她身子不舒服,不會找大夫?我能給他治?」
他抬了抬下巴:「大男子雖說不拘小節,可哪有照顧娘子的道理。平白讓人笑話。這種人,我是萬分瞧不起的。」
暗七以前也是這麼想的。
可現在想法徹底被顛覆。
畢竟,做這種事的是顧淮之啊!!!
那個閒走路麻煩,還讓人把輪椅帶出門的顧淮之!
她對著房門指了指。
說話有些吃力:「可我若說公子照顧了姑娘一夜,我根本插不上手,眼瞧著這天都要亮了。主子也沒歇上片刻。你信嗎?」
長肅愣了幾秒。
不!他不信!!!
姑娘在主子眼裡,雖然與旁的女子不同,可公子絕對不會做這些事的!!!
可暗七的表情,卻讓他不得不信。
雙標的他,下一瞬一改先前的鄙視。連連讚嘆。
「果然是主子,這才是真男人。」
暗七:???
長肅很快自我反省。又得到一個真理。
——照顧臥病在床的女子一夜,才能娶到媳婦!!!
他悟了!!!
天色緊跟著化為大亮。
易霖領著帶著兩支金簪閃瞎人眼睛的戚初歆過來。
暗七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的視線在易霖和戚初歆面前來回的轉悠。
「易公子這是……」
易霖:「我來瞧瞧我的阮妹妹。」
你的?
你是不想活了嗎?
暗七面無表情。
長肅斜睨著他。
易霖:……
戚初歆上前一步,眼裡的擔憂遮不住。
「是我冒昧了,可昨日一事,是貴府姑娘護了我,救了我,我只能請求易公子帶我過來。」
易霖也總算說了句人話。
「我這兒有瓶去疤良藥,價值千金,平素我磕了碰了都捨不得用,這可不比顧淮之先前的那瓶藥效差,想著阮妹妹興許用得上。昨兒便請人從臨安帶了過來。」
話音剛落,只聽房門被裡頭的人打開。
顧淮之面目冷清,顯然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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