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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之想,眼前這個人已經死了。
他儒雅的微微一笑,隨即拱了拱手:「晚生名喚關敘,幽州人士,卻不料同好友隨從走散,路經此地,想尋個住宿的地方,明日便離開,不知可方便?」
身邊的人聽到這話開始躁動,吵鬧出聲。
「滾滾滾,趕緊滾。」
「這人長得俊,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就這麼不怕死?竟然讓我們收留他一夜?」
「他行的是什麼禮?還挺好看。」
「這一身瞧著比縣太爺穿的還貴,頭兒,扒下來您穿著?」
「扒什麼扒,直接殺了吧。」
顧淮之沉默的聽他們說著,到底站的累了,他慢吞吞的抬了抬腳,換了個舒服的站姿。
領頭的男人卻只以為他要跑,盯著顧淮之的臉不假思索發號施令。
「綁起來!押回去!」
「是!」
很快,有人獰笑上前,手上是粗的讓人心慌的繩子。
顧淮之有點嫌棄:「我自己來。」
「來什麼來!老實點!」
顧淮之眯了眯眼,視線在對方那又髒又黑,甚至指甲都有曾厚厚的泥的手上,語氣變得微妙,他壓低嗓音,吐出四個字:「莫碰到我。」
他語調明明沒有絲毫起伏,可也不知為何,捆綁的人後背愣是一涼,莫說觸碰了,都下意識放輕的動作,生怕將眼前之人弄疼。
可綁的結,實在難看的要命。
顧淮之想忍的。
可到底沒忍住。
「錯了,重新來,綁個蝴蝶結。」
「嘿!你這小白臉,要求還挺多!你要知道!老子不高興,一刀下去,你就沒腦袋了。」
顧淮之淡淡的視線落過去:「我說,你聾了嗎?」
到底殘存著上位者的氣勢,莫說捆綁他的人了,就連帶頭之人,都像是被施了蠱那般。
「四兒,你就給他綁一個,又能怎樣!快點,別耽擱時辰。」
周邊的人:「沒錯!你行不行啊,不會我來!」
「這小子還挺有意思,他不會嚇傻了吧。」
隱藏在暗處的幾名暗衛,面面相覷。
顧淮之沒有指令,他們自不敢輕易妄動,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粗鄙之輩,綁了個自以為結實的結。凶神惡煞的讓主子跟上。
顧淮之悠悠閒閒的走著。
暗衛:???
到底精疲力竭,一群人紛紛回家歇息,而顧淮之也被關押在一處祠堂。
看管他的便是那喚做四兒的胖男人。
對方連連打著哈氣,將綁著顧淮之的一頭繩在一旁的柱子上打了個死結,確保對方跑不了後,就困的躺在地上準備睡。
他剛躺下,身上就被人高貴的踢了踢。
隨即,就聽到男子溫和的嗓音:「我想喝水。」
四兒:???「喝什么喝!你這小破白臉。」
他翻了個身,身子又被人踢了踢。一股怒火從心而生!
他罵罵咧咧起身,從外頭的大缸隨意舀了一碗水。
「給給給!別煩了!」
顧淮之覷了一眼:「要煮開的水。」
「你他娘真事兒!愛喝不喝!老子媳婦七個月身孕了,她那人脾氣臭,我本得回去伺候著,偏我還得再這裡守著你!」
說到這裡他也不困了,更多的是心煩。於是,開始發牢騷。
「那婆娘也不講理,你看看我臉上的傷,就是被她刻意留長指甲給抓的啊!」
顧淮之半闔著眼皮:「我娘子也有孕了。」
「不過,她最是溫順不過。」
「她不撓你?」
顧淮之睨他一眼。卻是不語了。
然,四兒卻如一隻蒼蠅那般,他的唇一張一合,喋喋不休。
他還要說什麼,就見眼前的男子不耐煩的掀起眼皮。當著他的面,輕輕鬆鬆就拆了繩索。
四兒:???
還不等他說話,後腦一痛,他兩眼一翻,昏倒在地。
顧淮之取過帕子擦了擦手,無視地上的人,往外走去。
剛走出祠堂,就有暗衛迎了上來:「主子,我等將彭山村搜查了一遍,這裡的的確確是個窮村落。」
皎潔月光樹影婆娑下,男子的身姿頎長,他嗓音淡淡:「有趣了,隔些月就對外發出爆亂搶奪,卻不見金錢。」
藏在了外頭?
不可能,這些人穿的皆是破舊,就像是逃荒來的。
暗衛:「那領頭之人喚岳羌,名下有一女。生的萬分醜陋,岳羌這些年一直在尋模樣好的男子,兩兩中和。」
他咬咬牙:「屬下適才聽牆角,他有意強搶您。」
強搶兩個字,用的很微妙。
顧淮之當下黑了臉。
他真的許久沒見這種迫不及待見閻王的人了。
「呵!」
暗衛的頭壓得更低了:「主子放心,屬下都辦妥了,其女已不慎摔了腿。」
顧淮之的臉色也沒好看多少。
「主子可要回去同慕將軍會合?」
顧淮之忍著一口怒氣:「不必。」
這裡的秘密,想來不比那窯子差。而這些,一朝若不解決,都會是隱患。
他沉吟片刻,又細細下了吩咐。
翌日,天亮。
四兒從地上蹦了起來,眼前都是倒下時顧淮之挑釁的眼神。
小白臉,竟讓他給逃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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