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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菜以清淡為主,他看了一圈,也沒嫌棄,直接讓下人添一副碗筷。
顧淮之懶得看他一眼,徑直捏起湯勺,一手托著白玉碗,襯的他的手愈發的骨節分明,修長如玉。
「這是燉好的雞湯,裡頭放了數樣藥材,廚房專門做的,多吃些。」
說著,他將碗送到阮蓁面前。
阮蓁有些愣,而後又覺著顧淮之都那樣了,給她盛湯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般一想,她喝的心安理得。
易霖酸道:「嘖嘖,看不下去。」
顧淮之總算給了他個正眼,他冷笑:「那就滾。」
「我不,一個人孤零零用飯有什麼好的。」
阮蓁見他說話抑揚頓挫的模樣不由染上笑意。
顧淮之身子往後一靠,眯了眯眼,看著阮蓁衝著易霖笑。
「阮蓁。」
「嗯?」
「你也覺得易霖礙眼?」
易霖:??
阮蓁:「不……」
「哦,那就是覺著他丑了。」
「即是這般,就別對著他強顏歡笑了。」
阮蓁:???
易霖:???
他氣的都不想夾菜了。
索性談起正事。
「我剛得到消息,太師夫人沒了。」
阮蓁的手一抖,湯都灑了些許出來。
太師夫人坊間對之評價極高,就連拿著鼻孔看人的盛挽都要評價其一個『好』字。
旁的不說,太師同其夫人是一路相扶至今,感情已然不是簡單的夫妻二字可以形容。
貞潔被毀的日子,與她而言如天塌。
她再豁達,也是個女子,面對著丈夫的日日體貼,愧疚是一層高過一層。
即便這件事非她所願,是被逼迫的。
可她不敢提。
她甚是不敢多講一個字。
只能仍其噩夢纏身。
每日夜裡,安寢時,她都不敢讓丈夫近身,覺得自己髒。
惶惶不可終日。
這件事爆發的太快,甚是去徹查的官員裡頭,有她的兒子……
「聽說是服毒自盡的。太師府上下都掛起了喪幡。」
顧淮之面色淡淡,仿若天塌了都不會讓他有別的反應。
不意外。
太師夫人這些日子本就精神恍惚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便能將神經崩成直線。
易霖:「吳煦辰審查出來就不太對勁,如今聽了這消息,如今還在那兒哭呢。」
可這件事若皇上不下旨讓他回去,吳煦辰一旦離開便是瀆職。
顧淮之淡淡道:「哭可沒用。」
有這個功夫哭,還不如想法子將這事瞞下來,讓太師夫人走的體面些。
就要看吳煦辰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他……不是給吳煦辰這個機會了嗎。
易霖撿了顆花生,吃的滿嘴生香:「宮裡的人如今也在路上了,皇上想讓你干預的心思,想必你也知曉。」
顧淮之餘光瞧見阮蓁愣愣得捏著玉筷,顯然被太師夫人的事怔住,如今還沒回神。
他食指彎曲,敲了敲桌面,把阮蓁從唏噓中拉回現實,而後,抬眸,不咸不淡的看向易霖。
「你的話有些多。」
第160章 你倒是慣會哄人
易霖:……
行,他懶得說了,反正顧淮之心中有數。
阮蓁有些凌亂,她猶記得,夢裡成親時,前來赴宴的便有太師夫人。
她一臉蠟黃,仿若生了場大病。
周邊人一嘴一聲諷刺,她一抬手,給制止了。
甚至說了一句。
「夠了,國公府的喜事輪得到你們說三道四?」
待喜慶的打鼓奏樂一停,陰影瀰漫籠罩,壓的人透不過氣來,國公府上下撤下紅綢,小廝強顏歡笑的請走赴宴的所有賓客。
太師夫人往外走,她匆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喪幡。
心裡閃過的晦暗和壓抑無人可知。
她一口氣透不過來,似悲憫,更像感同身受。
嘴裡輕輕呢喃一聲。
——可惜了。
阮蓁想到這些,突然有些難過。她悶悶不樂的低頭攪動著湯勺。
而後,慢慢抬眸,眼底是旁人看不懂的霧氣。
她輕聲問:「梵山寺的事,會徹底被世人知曉嗎?」
她知道外頭的流言滿天飛,涉及了皇后,涉及了太子。卻沒提到太師夫人隻言片語,這些都和顧淮之有著絲絲縷縷的關係。
易霖笑了笑:「阮妹妹好生養病就是,這些自然顧淮之會給你做主。」
顧淮之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從她面上的侷促中仿若猜出了什麼。
像是為了給她吃顆定心丸,他低聲道了一句。
「我不能保證,但大抵是不會的。」
他會這樣說,自然有了極大的把握。
阮蓁舒了口氣。
易霖撇了撇嘴,開啟了玩笑:「我算是看透了,阮妹妹說話你不嫌吵,你就是覺得我礙眼。」
顧淮之沒理他。
阮蓁聽到這話,纖細的指尖捏了捏發燙的如玉耳垂。
暗七候在一旁,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知道還不走?
她小聲嘀咕了一聲:「那怎麼還紋絲不動的坐著。」
易霖:……
他卻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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