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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阮蓁並不累。可卻沒說什麼。
畢竟,顧淮之說的不錯,即便她沒找過鏡子,也知自己此刻艷艷暈紅。像是行了房事後的百媚千嬌。
阮蓁素手緊緊捏著他的衣領,聽著他強而有力微微絮亂的心跳,伴著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她莫名的安心。
即便顧淮之是真的氣人。
吃了她的嘴,卻讓她生生的看著小灰吃光整整一食盒的炸小魚。
混蛋!
顧淮之把人摟緊了些,小娘子一言不發乖巧的很。
葛媽媽聽到外頭動靜,走了出來,待看清人後,當下笑開。
她拉著檀雲請安:「世子爺,姑娘。」
「嗯。」
顧淮之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直接輕車熟路進了阮蓁的內室。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進了,葛媽媽麻木的沒有半點反應。
甚至拉著一干人侯在屋外,體貼的沒進去。
顧淮之把人放到床榻。就去掀開她臉上的褥子。
阮蓁躺在榻上扒拉著,費力的轉了個身,不讓他碰。
顧淮之眯了眯眼。
「我得出去一趟,就不陪你用膳了。」
阮蓁悶悶應了一聲。
「嗯。」
親都親了她也沒想矯情,就是如今自己定然一副待疼愛的姿態,怕葛媽媽瞧見。
那她真沒臉見人了。
顧淮之卻沒動。
阮蓁沒聽到腳步聲也知他沒走。
小姑娘破天荒覺得委屈。
她輕聲念著他的名字。
「顧淮之。」
隨後嗚咽一聲。
「你弄的我好疼。」
女子嗓音輕軟,讓人聽的心尖一盪。
顧淮之喉結滾動。
阮蓁吸鼻子。
「你下回……」
她頓了頓,顯然是不好意思提。嗓音也輕不可聞。
「能不能輕些。」
她沒說,我不要了,而是說,下回輕些。
顧淮之微微彎下身子。
靠近。修長如玉的手觸上女子抱著褥子觸感細膩的柔荑。
嗓音啞的厲害。
「不悶嗎」
「讓我瞧瞧。」
「是不是咬破皮了。」
————
夜色濃稠。
天上掛著幾顆殘星,略顯寂寥。
屋內的茶冷了又煮,如此循環,慕寒生總算是等到了人。
聽著沉穩的腳步聲,他微微抬眸。
顧淮之撩開布簾,稍稍俯下身子,著一身白袍,頭戴玉冠,面容是說不出的精緻。清清肅肅。長身玉立而來。
他嘴裡攜帶淡笑,顯然是情緒極好的模樣。
隔著一道茶几,在慕寒生對面坐下。
屋內除了裊裊的茶香,倒讓他聞出另一種味道。
他蹙眉:「你喝酒了?」
慕寒生笑了笑,給他斟了茶。
「等你時略酌了幾杯。」
顧淮之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嘴裡的話絲毫不客氣。
「一個周媛,就讓你如此狼狽?」
慕寒生垂下眸子,不語。
顧淮之端起茶杯,送入唇角,輕呷了一口。
茶味醇厚,生津回甘。
他斜睨慕寒生一眼:「你就這點出息?平素戰場廝殺的本事跑哪兒去了?」
慕寒生笑的牽強。
帶著厚厚一層繭的手掌,無意識死死捏著茶几一角。
有些落魄的道了一句:「顧淮之,我累了。」
顧淮之一頓,斂眉。
他卻是猜出了慕寒生講的是什麼。
嘴角的笑意拉平。
他的神色跟著恍惚。
「是麼?」
積攢下來的鬱郁,唯有在夜深人靜,好友在時,慕寒生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我這些日子時常夢見她。」
「她還是那般嬌憨的模樣。」
他眼神沒有焦距。
「顧淮之,即便沒有周媛,我也不想成婚了。」
顧淮之難得沒有說風涼話,他只是半垂著眼帘,聽著慕寒生一字一字說著。
屋內燈火昏黃,照著慕寒生猩紅的眼角。
「我忘不了!」
他小聲說著:「我如果忘了,就沒人會記得她了。」
可他能找幾年呢?
他還能在所有人面前裝作沒事人那樣,裝幾年?
裝到最後,連自己都不像是自己。
慕寒生嫌少這般。
顧淮之是第二次見他這般。
他沉默半響。
撩起衣袖端起茶壺,給慕寒生添茶。
「你若再這般下去,我真讓你娶周媛了。反正你也不想娶妻生子了,索性隨便拉個人,就這樣當擺設算了。」
慕寒生沒有反應。
顧淮之嗓音淡淡。
「番國使臣前來,估摸著也就這兩日便入城門了,我有意在那日鬧出些動靜。」
「梵山寺的事先擱一擱,讓池家那老東西得意幾日。」
「吳煦辰是自己人了。」
「你御前告了假,使臣來前就索性在府里呆著,莫出去。」
他慢條斯理的說著。
慕寒生深吸了一口氣。
「你打算如何?」
顧淮之笑笑,眼裡的狠戾一閃而過。
他漫不經心的用最平緩的語氣說著。
「我瞧著周媛和周煥挺登對的。你覺得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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