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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之不耐煩。
他實在懶得動彈。
阮蓁盼著雨停,他又何嘗不是。
顧淮之就等著這雨徹底停下,就下逐客之令。
易霖不放棄:「這次池家那位也去,上回傷了腿,整個臨安都在嘲諷他,他也算是顏面盡失,聽說這次早早備足了銀子,一擲千金就等著露上一手,如此闊綽。」
顧淮之正想著怎麼折磨池興勛,卻不想易霖所言撞了個正巧。
他沉吟片刻,眼裡划過一絲精光。
偶一陣風過,吹的窗柩赫赫的響。
男子嗓音順著寒風,透心的涼。
「羊脂玉佛像的消息你也沒放出去,出個價我要了,你將壓軸之物換了。」
藤閣每次都將最驚艷之物放在最後,哪能說換就換。
易霖極有原則:「這不成,生意哪有這般做的。」
顧淮之抬了抬眼皮,他摩挲著指間的玉扳指,觸感細膩。
池興勛的脾性他很清楚,這次就是衝著壓軸之物去的。
可顧淮之卻不想讓他如願。
他垂下眼帘:「他花的銀子,都是你的。我一文不取。」
「我們之間那十兩銀子也一筆勾銷,再請你看出戲,如何?」
有原則的易霖,萬分鄙夷顧淮之的算計。
易霖:「成交!」
「說吧,你打算換成什麼。」
阮蓁一直聽著兩人的談話,當下也稍稍好奇。
她抿了抿唇,不著痕跡的將眼神覷過去。
而後,聽到顧淮之不咸不淡的吐出幾個字。
阮蓁一滯。
池興勛是挖了顧家的祖墳嗎?
也不知顧淮之是哪兒來的惡趣味。
多損呢!
烏雲散去,一場大雨過後,空氣變得格外清新。
已是傍晚時分,時辰不早了。阮蓁歸心似箭,當下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
顧淮之喝著茶,倒是十分難得的出聲問了句:「要走?」
阮蓁壓根沒了說話的欲望。
不比他的冷漠,易霖異常熱情挽留,他幾步走近,小聲道:「阮妹妹,你沒去過藤閣吧,不若一起去?有什麼瞧上的,只管同你義兄講。」
說這話,他轉眼看向顧淮之:「怎麼說,你這個做兄長的也應該送件認親的見面禮。」
阮蓁:……
易霖就差將手伸進顧淮之錢兜了。
顧淮之抬了抬精緻的下頜。眸光漆黑,裹著不虞。
阮蓁卻硬生生感覺到了鋪天蓋地般的壓力。
顧淮之嫌易霖多管閒事。可若不備禮的話,盛挽那邊也不好交代。
他原先想著,屆時讓長風去金玉堂隨意挑一樣。權當做個樣子。
可顧淮之一抬眸,卻瞧見阮蓁那張芙蓉面被屋內燃著的碳火熱的熏上緋色紅暈,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
柳眉微微蹙起,看上去倒顯得幾分委屈。
是了,嬌滴滴的姑娘半分不得義兄待見,敏感的很。
顧淮之眸色漸深,壓下心底溢出來的那些莫名情緒,他從不顧及旁人的情緒撥動,可此刻,卻難得鬆了口。
長風板著一張臉,推著輪椅往外走。
阮蓁聽見顧淮之在出門的那一剎那,施恩般留下一句:「那便一起吧。」
阮蓁懷疑自己的聽覺。
她!一點!也!不想去!
更別提,顧淮之說這話時,字裡行間都隱隱透著一股不樂意的意味。
即使如此,何必說這些?仿若給了她多大的恩典。
可笑的是她明明恨不得避之三舍。
阮蓁抿了抿唇,鬱氣卡在喉嚨眼。她只想早些回去。即便范府也不是安生地兒。
易霖哼著小曲轉過身子,捏著兩個大元寶走近:「阮妹妹,快跟上。」
「我就不去了。」她出聲,嗓音甜膩。
聽的易霖一陣舒坦。
人美嗓音也甜,顧淮之也算撿到了寶貝。
易霖十分體貼:「你且放心,我安排了雅間,不會讓你拋頭露面。權當給我個面子。你這義兄旁的不行,折磨人倒是十成十的在行。一起看戲去。」
顧淮之出了院子,卻沒聽見身後有絲毫動靜,他便讓長風又折了回去。
卻不想,撞見兩人立在一處的親密模樣。
易霖這人嘴碎貪財,但樣貌卻算上乘,和阮蓁站在一旁,倒想一道風景。
可,易霖他有未婚妻!
而阮蓁……,
不提也罷。
顧淮之嗓音淡淡,卻帶著絲絲涼意:「怎麼,還要我親自請你們?」
易霖:「來了,這就來了。」
阮蓁躊躇片刻。心尖的好奇小心翼翼探出了腦袋。
如聽慕玖講八卦那般,到底壓倒了理智,繡著芙蓉花的繡花鞋終於挪了挪,而後小步小步跟了上去。
其實,她打心底里也想親眼瞧瞧池興勛撞上顧淮之後,死的如何慘烈。
而,顧淮之也沒有讓她失望。
甚至可以說,大開眼界。
------題外話------
顧淮之:阮蓁,你閉嘴!我不想聽!
第60章 討好我?
阮蓁念著檀雲身體不適,便沒讓她跟著。
車廂很大,長風借著木板,將顧淮之推入內。
阮蓁捏著層層堆疊的裙擺,上了踩腳凳,微微俯下身子,撩開車簾緩步而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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