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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瞑一臉無所謂:「你可以拿出主子的樣子。」
「……」這人就是存心要跟他作對,不跟他抬槓心裡不舒坦是不?
白齊看向無塵:「你先出去吧,我跟他有些事要單獨談談。」
「是。」
無塵很乾脆利落的離開,一點都不拖沓。
等帳篷里只剩下兩人,白齊的目光放到他手腕上的銀鎖上:「它又不聽話了?」
白瞑鬆開手:「一直這樣,無時無刻不想占據我的身體,只不過沒這個能力而已。」
白齊皺眉,抬手往銀鎖身上渡入一股可怖的魂力,銀鎖顫抖了一下,軟了下去,白齊寒聲道:「區區一條生鏽鐵索也敢有這麼多想法,是當我不存在嗎?」
白瞑甩了甩自己的手不說什麼。
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白齊偏偏就要把矛頭指到他身上來:「我說你也是,閻君殿什麼珍武沒有,再不濟歧鬼也足夠你用了,幹嘛非要留著這條天天想著害你的廢鏈?」
白瞑沉默了一會兒:「它畢竟是最後陪我一起沉睡的東西,也是我在絕望里唯一能夠抓住的……」
「但是如果沒有它,你也不會陷入那樣的絕望。」白齊走到他身邊坐下,抬手摸了摸白瞑的臉「你的身體還在這座山的冰川底下呢,你都快忘記那時候的事了,幹嘛還要闖進去?」
白瞑沉默:「我不知道。」
那段時間來發生的事對白暝來說極其痛苦,所以他後面將自己被活著封棺的事給刻意遺忘,卻記得自己在嚴寒中度過一年又一年的感受。
那個時候他終於快習慣那樣的寒冷和痛苦,白齊卻將他從冰川底揪了出來,那是他和前任閻君做的交易,將白瞑重新拉回這個世界。
他清楚記得那三百年自己是怎麼沉寂在黑暗寒冷的冰川下面,但是他什麼都沒跟白齊說,只是說自己忘記沉棺時的事。
後來白齊發現他每次提起沉棺時的事都不太穩定,就沒有再問過,乾脆還給他下了禁制,事實證明他做得沒錯,這一次要不是他發現自己的禁制被打碎,及時趕到的話,白瞑可能真的就要重新回到那個曾經沉睡的地方,這一次誰都救不了他。
所幸,沒有出什麼大問題。
白齊輕聲道:「既然你都想起來了,想不想把身體帶回去?」
反正這人都已經把某個人頭骨給帶回去了,也不介意再多一些別的。
白瞑搖搖頭拒絕。
白齊眨了眨眼睛:「為什麼?」
白瞑偏開頭:「沒有為什麼,就讓它一直在冰川底下待著吧,於我而言它不過是一具用不上的軀殼,沒有那個必要。」
行吧!
白齊也不逼他,事實上白瞑說的也沒錯,只要白瞑在他身邊,那具軀殼在與否都無所謂。
「那你能跟我說說那時候的事嗎?」
「什麼?」
白齊:「就你被沉棺的時候,跟我說說那個時候的事。」
白瞑繼續搬出以前的話來堵他:「沒什麼好說的,我都忘了。」
「……」他知道這人沒忘,明明是剛剛才想起來的事,怎麼可能會忘,他就是不想跟自己說而已。
兩人在帳篷里沉默了很久,在閻君殿的時候,他們就經常這樣,明明無話可說也還是要待在對方身邊。
半響,白瞑開口:「那個黑影是什麼?」
其實白齊把他抱出去的時候,他還有一絲清醒,看到閔軻樊和那黑影在打架,這個奇怪的黑影在這兩天出現在他身邊好幾次,他沒法不在意。
「應該是魅吧,一隻被控制的魅,但是我沒有跟他正面接觸到,所以沒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什麼在控制他。」
「魅?怎麼可能?」
魅是由怨靈組成的靈識,平時罔鏡之地邊緣也有很多魅存在,但是那些魅都不到人的一個拳頭大,這兩天出現在他們身邊的可是跟一個人差不多大,魅什麼時候能長到這個體格了?
白齊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我就是覺得奇怪才到這裡來跟著的,現在只慶幸我一直在附近,不然你會變成什麼樣不敢想像。」
白瞑倒是無所謂:「最多就變回最初的狀態,或者在這個世界消失,沒什麼大不了。」
白齊睜開眼睛,目光中夾雜著無奈和不悅:「……你就非得說這些惹我生氣的話?」
「……」他只是把事實說出來,哪裡惹他生氣了?這人生氣的點還真是莫名其妙。
白瞑想了想,又道:「你真的是因為那個黑影才過來的?」
白齊偏了一下頭,明顯是不願意跟他對視:「不然呢?你要想說是為了你也不是不行,畢竟我也挺擔心你的安危。」
白瞑沒理會他的玩笑:「你確定不是因為禁地里那個魂魄?他到底是誰?」
他早就想問了,但是先前白齊不願意談這件事,總喜歡逃避問題,導致他也沒有機會問出口。
白齊其實很不願意讓白瞑靠近卿軍山,還在他身上設下了禁制,可是卻讓這個考古隊安穩的留在這裡,知道他在這裡也還是讓這裡的研究繼續下去。
這些矛盾的做法讓白瞑沒法忽略。
他在幫那個人?
白瞑:「你是閻君,再這樣胡鬧下去不怕被反噬?」
白齊輕笑:「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有意思,也沒對誰做什麼,能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