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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白暝和白齊遠比同齡人要多一份純真。
白瞑靜靜的坐在自己位子上,看著叔嬸伯父們的歡聲笑語,莫名的在心裡產生了一絲違和感,他說不出這種奇怪的感覺來自哪裡。
就好像自己並不屬於這裡一樣。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哥哥?」丞相夫人懷裡的白齊扭過身來看他,目光里滿是擔憂「哥哥怎麼了?病還沒好嗎?你怎麼都不說話啊?」
白瞑輕笑,驅散腦海里不切實際的想法:「沒有,我只是在想待會要給你買什麼禮物。」想什麼呢?大家都在這裡呢?不要胡思亂想。
白齊睜圓了眼睛,很是驚喜:「哥哥要給我買禮物?」
白瞑笑著點點頭,將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趕出去:「是呀,哥哥要給齊兒買禮物,齊兒想要什麼禮物呢?」
白齊揪著自己的指尖思考了好一會兒:「要什麼好呢?齊兒想要的東西有好多好多呀,比如說冰糖葫蘆、還有糖人、糯米糕、桂花糕……」
數著數著小白齊已經將自己饞得流口水了,開始幻想那些美味到自己嘴邊的模樣。
全是吃的啊!
也是,小孩兒除了吃的還會想要什麼呢?
白瞑聽得有些無奈,他摸摸自己的錢袋,也不知道白齊想要這麼多,他的錢袋裡的銀子夠不夠!
吃完飯後各家散去,白齊拉著白瞑要往府外跑,丞相夫人一把將人抱了起來:「不要鬧哥哥,哥哥才剛病好,要休息。」
「可是今天開市……」
白齊聲音有些弱弱的,他也知道不應該鬧哥哥,可是一個月只有一次開市,街上什麼都有賣,他真的很想去看看。
可是哥哥病了他不應該這樣胡鬧,哥哥需要好好養病才對……道理他都懂,可是還是會難過。
丞相夫人揉揉他的小臉:「別難過了,讓哥哥休息,娘親陪你出去好不好?」
「……好。」白齊不情不願的應了下來,其實還是很想要哥哥陪。
白瞑被他小可憐的模樣逗得心都軟,嘆了口氣踩在凳子上,將他從母親懷裡接下來:「沒事的,我們出去吧。」
「可是暝兒,你……」
丞相夫人還想說什麼,白亦邗輕輕碰了他的肩膀,朝她搖搖頭:「孩子的事讓孩子自己決定吧。」
見自己的夫君說話了,丞相夫人終於不再糾結,只是在心裡讓自己多照看著白瞑,一有不對勁立刻去找大夫。
終於被允許出門的兩個小孩對大街充滿了好奇心,不管是什么小物件都覺得有趣得很。
作為兄長的白瞑十分大方,小白齊想要什麼他都毫不猶豫下手買,然後捧給白齊,逗他咯咯笑了起來。
白亦邗看著白瞑越來越小的荷包,伸手將人抱了起來:「再這樣買下去荷包里的銀錢就要沒了啊,到時候自己想吃糖的時候也沒法買了哦。」
白瞑頓時糾結了起來,可是看著那樣開心的白齊,他不願意掃興,好一會兒才開口:「暝兒可是少吃一點糖的。」
這認真的小模樣把白亦邗給逗樂了,他一手托著白瞑,一手把自己腰間的荷包摘下來遞給他。
白瞑有些茫然的接過錢包,疑惑的看向自己爹爹。
白亦邗道:「暝兒今天這麼可愛,爹爹的荷包就獎勵給暝兒啦,用爹爹的荷包給自己和弟弟買小玩意吧。」
白瞑眼睛瞬間變得閃亮,將荷包捧到自己懷裡,好像整個人被泡的蜜糖裡面一樣甜。
這時,一輛馬車駛過,微風將帘子吹起,馬車裡坐著一位溫文儒雅的少年,手裡捧著一個漂亮的水晶球,少年臉色微冷,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馬車很快就駛了過去,白瞑卻緊緊盯著那個方向無法回神。
「那是新任國師大人嗎?看著可真年輕。」丞相夫人看著馬車行駛的方向,微微蹙眉「聽說前國師大人出事了?」
白亦邗沉重的點了點頭:「是說在回皇城的路上遇到了山匪,剛才那位是國師大人唯一的子嗣,自然只能由他擔任國師之為,看他去的方向,應該是皇上召見他了吧。」
丞相夫人有些憂傷:「還這么小,年少失怙,他得多難過啊。」
白亦邗抱緊手裡的孩子,嘆了口氣:「是啊!」
「不要回頭,一直往前走,離開神都之後就不要再回來了……」
「大公子,不要要回頭……」
「照顧好自己和弟弟,有什麼需要幫助可以想辦法傳訊於我,我會盡力幫你。」
不知怎麼的,一個青年形象的人物在白瞑腦海里浮現,他的好像看見那人在朝自己揮手,他分明長得就跟剛才車上那個少年差不多,他是不是……
「哥哥,我想吃那個。」手指被孩童一把拽住,白齊從丞相夫人懷裡探出半個身體來拉他「哥哥,給我買那個糖好不好?」
白齊朝他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白瞑腦海里的畫面再一次被打散,抬頭看見白齊所指的方向是一個賣糖人的小攤。
賣糖人的老闆很會說話,趕緊照顧兩位牽著手過來的小客人:「兩位小公子想要什麼樣的糖人呀?我這裡什麼人物都應有盡有,沒有的也可以現做,隨便挑。」
「真的嗎?」白齊捧著自己的小臉「那我想要一個像哥哥這樣的糖人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