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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齊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冰棺:「拿回你的魂體,恢復黑無常的身份,然後進行雙修。」
白瞑和閔軻樊的魂牌已經融為一體,所以閔軻樊一旦拿回自己的魂體,他身上的魂力可以在溫養山河令的同時滋養白瞑的魂體,就他那破損不已的魂體一點點修復。
閔軻樊有些詫異:「這麼簡單?」
白齊點點頭。
後者更加意外了:「那為什麼……」為什麼白瞑要偷偷摸摸躲他一萬年?為什麼不早些把他找回去?白齊的話真的可信嗎?
白齊勾起一個譏諷的笑容:「因為成為魂體之後,你就再也不能品嘗世間美味,五感失三,對喜怒哀樂的感知都會下降,有一些無法適應的新魂甚至會因為這些而走火入魔,他希望你可普普通通的生活,不被這些事困擾,而且……從始至終,他都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有沒有他,他就是一個傻子。」
自以為是的替別人選擇了最好的結果,也不問別人需不需要,總是那樣默不作聲的去保護別人傷害自己,這該死的性格不管多少年過去都改不了。
真心是讓他討厭至極的性格。
偏偏這人要是他哥,所以即便再怎麼不爽,他也只能受著。
閔軻樊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問:「上次是你讓幽冥把我引到這裡來的?」
白齊點了點頭:「對,我本是想讓你自己先心生懷疑,然後自己去探究,但是白瞑來得比我想像中的要快。」
他及時攔住了閔軻樊,不讓他看到黑無常的屍體,然後那一次他還被白瞑給警告了,此後就沒再找到可以下手的機會。
白齊原本並不知道出現在人間那隻魅就是桑遲,他以審判官殿裡鬼兵鬼將失蹤為由,把閔軻樊坑到冥府里,實則還是為了白瞑。
白瞑現在狀態越來越差,前兩年的昏睡便是一種警示,再這樣拖下去,那人真的有可能從從一睡不醒,再也沒有醒過來的可能。
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一萬年前他沒能阻止白瞑使用禁術,但是現在,他絕對不會讓那人擅自離開,他是自己的哥哥,是要永遠陪著自己活下去的。
白齊抓住閔軻樊的衣領,死瞪著他:「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是這條命是你欠他的,必須得還給給他。」
閔軻樊皺眉看著他沒有說話。
「怎麼?你不願意?」白齊忽而笑了,頓了頓忽然道「其實也無所謂,我始終會陪在他身邊,散魂對他來說也不算一件壞事,不用再受殘損魂體的折磨,等我尋到新君之後再去陪他就好了,而你,沒有魂體的你是沒辦法自己散魂的,你會繼續輪迴,然後忘記他,永遠渾渾噩噩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的話像針刺一樣扎進閔軻樊的身體:「怎麼做?我要怎麼做?」
雖然很不爽白齊這動不動就威脅的語氣,但是事關白瞑,他不敢任性。
白齊微微睜眼:「我最後的魂力可以讓你拿回自己的身體,但是在那之後我的魂力邊會消散,白無常也會跟我一樣,能不能救得了他就看你的速度了。」
閔軻樊退了一步:「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穩妥一點的,萬一我趕不及怎麼辦?」
他不敢這樣拿白瞑的命去賭。
白齊搖搖頭,不慌不忙的開口:「這是唯一的辦法,黑無常的魂體不能離開冰殿,我現在的狀態也幫不上忙,只能靠你……怕什麼,要是他回不來,你就陪他一塊死好了,本來就是你欠他的,一起死也是一個好結局不是麼?」
閔軻樊頓了一下,或許他說的是對的吧,不管怎麼樣,他始終都得去救他:「好。」
到了這一刻,白齊反倒猶豫了起來:「你可想好了,一旦拿回魂體你便再無可能入輪迴……」
閔軻樊不耐煩的催促:「別廢話,快點。」
白齊終於不再廢話,推開冰棺棺蓋,抬手在冰棺底下畫了一大陣,將他們都攏了進去。
冰棺里那人似乎正化成絲絲縷縷的霧氣往閔軻樊身上撲,閔軻樊不自覺的閉上眼睛。
再睜眼是無盡的撕殺聲。
鬼師黑白無常是冥府最鋒利的兩把刀,要是他們沒了,閻君殿便不足為懼。
於是當時閻君殿的叛徒將兩人引了出去,試圖圍剿他們。
那時候是真的只有他們兩個人,無塵都不在,白齊也被其他事絆住了腳,暫時趕不過來。
再強的人也不可能撐得住人海戰術。
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叛軍,將他們徹底堵死在這裡。
黑無常在將一批帝敵軍掃出去時還不忘記調侃身邊人:「雖然我們生不能同床共衾,死亦不能塋而眠,但是起碼靈魂散會散在一起啊。」
「……」誰想跟這混蛋一起散魂。
白瞑一刀朝靠近自己的小鬼劈了下去,將那一批小鬼都給劈得魂飛魄散:「少說話,省點力氣。」
「多聊幾句又不會影響什麼。」黑無常手裡的哭藤上下紛飛,和銀鎖一塊為他們清出了一片空地來。
所幸哭柳和銀鎖已經合作過很多次,彼此之間已然是默契非常,那個時候的鬼師都處於頂盛時期,銀鎖半點不敢反抗,主人要怎麼做便怎麼做,不會像現在那樣動不動就起別的心思。
可是再強盛的魂力也會在一波波消耗中頹廢,黑白無常也漸漸感覺到吃力,白瞑血紅色的眼瞳變得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