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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校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意思,他猶豫著開口:「我們學校對外來人員比較防備,對學生還是挺放鬆的,所以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閔軻樊笑問:「為什麼對外來人員這麼嚴格?是之前出過什麼事?」
許校長眉頭皺得更深,似乎是不太願意提起這件事。
這時,馬小雨也發了信息過來,她查到了一些資料,是關於這個學校的信息:那個學校以前是開放式的,很歡迎家長以及各界人士到學校參觀,校方應該是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提高入學率,只不過這一切的轉折發生在六年前。
六年前這個中學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一名高一新入學的女學生,才剛到這個學校一個月不到,經過警方調查,死者死前有被侵犯過的痕跡,但是檢驗不到DNA生物樣本,而且學校里的外來人員出入太多,兇手的可排查範圍太大,基本上可以說是無法確定範圍,最後校方出面向女孩家裡賠償,這個案子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閔軻樊問--那個女孩是怎麼死的?
馬小雨--墜樓。
他們這個案子的幾名死者也全都是墜樓而亡,這下終於算是對上了。
馬小雨還補充了一條信息--那個女孩的名字叫做鄭蝶。
閔軻樊將目光從手機上轉移到許校長臉上:「你們之所以會對外來人員這麼防備,是因為這個名叫鄭蝶的女孩,對吧?」
馬小雨將鄭蝶的照片發了過來,閔軻樊將那張照片懟到許校長面前。
許校長看著照片上那個笑顏如花的人頓住,臉上划過一絲疲憊與愧疚的情緒。
閔軻樊拉過轉椅到許校長面前坐下,將自己的手機收回來:「好了,來說正事吧!」
許校長垂下眼睛:「你們想問什麼?」
閔軻樊敲了敲手機上那張鄭蝶的照片,還甩了一把自己的小辮子:「關於這個女孩的一切,我們都得知道。」
許校長皺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鄭蝶的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
「正確來說,那還是一個懸案,而我們正在查的……」閔軻樊露出一個職業假笑「紀律要求,恕我不能跟你說明情況。」
許校長嘆了口氣,摘下眼鏡擦拭著,他說:「這件事是我一輩子的罪孽。」
許校長年輕的時候野心很大,他從一個小小的老師做到校長,一路得到了眾人的讚揚與羨慕,但是他不想僅僅局限在這裡,他想要得到更多人的認可,想要自己的名聲傳播得更廣、更遠……
讓外界人員隨意出入參觀校園就是許校長親自做的決定,他給學校裝修得很漂亮,將資金都投入在表面上,他想把學校推廣出去,做得更大,最好能夠多開幾間分校,讓自己的名字家喻戶曉。
那段時間,學校很熱鬧,當然也有學生反應過受到了外來人員的騷擾、那些校外的人影響到學生的學習……只是許校長從來都不把這些話當一回事。
他覺得是學生們太矯情,一點小事都不能容忍,要把學校推廣出去,這些都是必須要有的程序,只能先暫時犧牲一下這些學生,等這段時間過去,一切都會恢復正常,學校的知名度也會更好,到時候學生自然也會回歸平靜。
然後,意外就發生了。
鄭蝶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孩子,她長得漂亮,人緣也好,以超高分考這間中學,而那些投訴被打擾學習的人中就有她一個。
開學不到一個月,鄭蝶就跟班上的同學都混熟了,那一次是他們的聯名投訴,但是許校長對這事卻不予理會。
就在那個投訴事件過去後的第二個星期,鄭蝶就出事了,那樣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那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那鮮紅的血肉成了許校長午夜夢回時的噩夢,是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償清的債。
許校長擦拭眼角的淚水:「鄭蝶的父母鬧到學校里,而警方又沒辦法查出凶,事情繼續發酵下去只會越鬧越大,可是我不能讓學校毀在我手裡。」
所以許校長找人的這件事壓了下來,甚至引導輿論,說鄭蝶的事只是一個意外--警方並沒有將調查結果公布出去,誰也不知道鄭蝶的墜樓到底是因為什麼,這輿論很容易就被帶偏帶跑。
他還想方設法將鄭蝶的家人逼走,將這件事徹底的壓下來,警方這邊本來應該繼續調查,可是受害人的家屬都已經不再追究,而且警方這邊也沒有任何的線索能走,就只好這樣讓這個案子冷下去。
而許校長則是關閉了校門,重新頒布新制度,嚴格要求外來人員不許進校,就算是進也要有人全程盯著,決不能讓他們跟學生有過多的接觸。
許校長眼角的緋紅無法散去:「我對不起那個孩子,是我對不起她啊!」
閔軻樊並不想對他做過的事做什麼評價,給夠許校長緩和的時間,他接著問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鄭蝶以前在班裡跟誰的關係最好?有沒有跟誰鬧過彆扭或者是什么小摩擦?還有孫海、程平遇……她和這幾個人的關係怎麼樣?」
許校長沉默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我對鄭蝶其實不是很了解,大部分都是在她出事之後從他們班的老師那裡聽來的。」
殷桃說:「那誰對她比較了解,我們想知道更多關於鄭蝶生活細節。」
許校長想了想:「我給張老師打個電話,他是鄭蝶的班主任,應該對她比較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