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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白瞑也認識--是黎塘。
意外來得這麼觸不及防,原本負責盯梢白瞑和鄭獅的警察們也是一下子就迷糊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趕緊撥打120,同時還要給局裡發信息說明情況。
白瞑看了看已經呆住的黎塘,又看看不知死活的鄭獅,重重的嘆了口氣,怎麼到哪裡都能惹上那麼多麻煩,果然學校裡面才最安全,他就不該離開學校。
之後的那一小段時間一片混亂,白瞑也被簇擁著帶到醫院,被強壓著推去做身體檢查,等那些亂七八糟的儀器都往他身上招呼過一遍,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閔軻樊早就已經接到消息,在醫院裡的放射科處等著,直到看見白瞑從檢查室里出來,閔軻樊才回過神,把目光放到白瞑身上,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他。
白瞑跟他對視了一會兒,似是認命般低下頭,朝他走過來。
「還好嗎?」
「我沒事!」
「醫生說的?」
白瞑點頭。
閔軻樊將他徹底打量一遍,確實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才鬆了口氣,白瞑也沒有騙他的必要,應該是真的沒問題。
最危險的那個人是鄭獅,他現在還在手術室里躺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又或者是從此以後都躺到那裡,再也起不來,而肇事司機黎塘現在已經在警局裡坐了兩個小時,暫時沒有人有心力去搭理他。
閔軻樊問:「怎麼會突然出車禍?」
白瞑很『真誠』的回答:「那條街道的紅綠燈壞了,具體怎麼發生的我也不知道,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車禍已經發生。」
實際上……白瞑也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閔軻樊帶著白瞑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鄭獅還在手術室里,不管原因是什麼,他們兩個都得在外面守著,誰也不好先離開。
閔軻樊道:「你們兩個怎麼會認識?他今天為什麼約你出去?」
白瞑眨了眨眼睛:「你這算是在審問我嗎?」
閔軻樊微微一頓,他本該正大光明的承認,可是話到嘴邊他怎麼也說不出口,除了詢問之外他似乎還是有一些私心夾雜在裡面,他可以欺騙別人,卻沒辦法欺騙自己。
好在白瞑也不是非要得到他的回答,問完後又自顧自的答了起來:「他是我們校長的朋友,哦~對了,校長就是黎塘,我和鄭獅今天才第一天見面,並不是很熟,他約我出去是因為想認識我!」
閔軻樊伸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也沒說信不信,只是在聽到白瞑說他和鄭獅不是很熟的時候,閔大組長心裡默默的開心了一把。
白瞑說:「我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早知道就不跟他出來了!」
閔軻樊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確實是不應該出來!」
白瞑:???
閔軻樊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太對,趕緊假咳兩聲:「你人沒事就好,鄭獅找你真的只有這點事?」
「他今天有撞到我,請吃飯算是賠禮道歉。」
閔軻樊點點頭:「行吧!」這個理由倒也能解釋得通!
……
又過去兩個多小時,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護士推著鄭獅的病床出來,準備給他換病房。
閔軻樊和白瞑一塊走到醫生面前,詢問鄭獅的情況。
醫生道:「病人頭部在外力作用引起的中樞神經受傷或因頭部血管破裂出血,而引起的瘀血阻滯中樞神經細胞缺血受損,全身多處骨折,情況非常不樂觀。」
白瞑聽罷,並不多說什麼。
閔軻樊倒是比白瞑要在意得更多一些:「那他什麼時候能脫離危險,什麼時候能醒?」
「這個我們暫時也不清楚。」醫生歉意的朝閔軻樊搖了搖頭「現在只能先轉移到重症病房觀察,要死四十八小時內沒出什麼問題的話,就能夠脫離危險轉回普通病房,只不過回到普通病房後病人也不能保證一定會醒過來。」
「不能保證一定會醒過來?」閔軻樊皺眉,重複了一遍醫生的話「什麼意思?」
醫生似乎已經習慣應付各種各樣的病人家屬,早已經練就一身鋼鐵般堅硬的心臟,面對閔軻樊也能遊刃有餘。
他說:「意思是病人有可能會在一天內醒過來,也有可能一個星期後醒過來,又可能會在一個月之後醒過來,最嚴重的是這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但是我們會努力不讓這個最嚴重發生,只是你們最好是先做好心理準備,畢竟醫生也不是萬能的,不能給你們保證什麼。」
閔軻樊:「……」這個醫生口才真好,不去做相聲演員真是浪費了。
白瞑眯了眯眼睛,眼神晦暗片刻,默默的移開自己的目光。
閔軻樊掃了一眼醫生胸口的號碼牌,白齊兩個字清晰的印在上面。
「白齊?我記住你了!」
白齊笑了,他跟閔軻樊對視起來:「所以呢?你打算去投訴我嗎?」
「當然……不!」閔軻樊故意大喘氣,可惜他誰都沒有嚇到,倒是讓這兩個人用一樣的表情凝視著他--莫名的覺得他們兩個有點像!
閔軻樊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將腦海中奇奇怪怪的想法都甩出去,這個醫生這麼普通一張方臉,而白瞑可是堰城大學的校草,他們怎麼可能會相似!有毛病才會覺得他們像吧!
他抬手拍了拍白瞑的肩膀:「我去看看鄭獅的情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