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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藏在寬袖下的手緊了又緊,儘自己所能保持冷靜:「大人怎麼有空到寒舍來找我?可是有要事。」
白瞑盯著石桌上的戰局和茶杯:「我似乎在哪見過這個棋局。」
幽冥心裡一緊,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想不起來了。」白瞑擺擺手,在石桌前坐下「找你確實有事,不必緊張,不是什麼大事。」
幽冥額角抽了抽,總覺得有些不安:「請說。」
「今天……」白瞑拾起一邊的白子,一子落下便破了黑子所有的布局,在不知不覺中,黑子早已經落入了白子的圈套里,只差一點就能將整盤棋吞噬「是你把閔軻樊引到冰殿去的麼?」
幽冥陡然一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對,總覺得怎麼回答都不太對。
白瞑淡然開口:「說實話就行,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幽冥還是沉默:「……」你是不會把把我怎麼樣,但是別人卻不一定了。
見幽冥一直沒說話,白瞑只好又一次開口:「是閻君讓你這樣做的?」
這不是都已經猜出來了麼!既然都已經猜到,還來為難他做什麼呢!
幽冥搖搖頭,拿出一個新的杯子給他倒了杯酒放在桌子旁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開口道:「我可什麼都沒有說。」
能活那麼久,幽冥自然明白什麼叫做明哲保身,即便他已經選擇了一條很難明哲保身的路,但是更多的時候,他還是習慣明哲保身的生活狀態。
白瞑沒有拿杯子,還是在看那個棋局:「為什麼呢?」
「這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幽冥拿過一旁的黑子重新開始布局「我也只是一名小小的魂官而已,君上的心思不敢妄加揣測,大人想知道的話,不如直接去問君上,或許他會願意跟你說。」
「說了不用緊張。」白瞑拿起一把棋子「說起來我也很久沒有下過棋了,對弈一局怎麼樣?」
幽冥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白瞑下棋一步十招,很難想像得到他每個棋子的作用到底是什麼,很容易就把人帶到坑裡面去。
秦岳擅長於不動聲色的拉起危機四伏的陷阱,白瞑卻很是高調,明晃晃的告訴你這裡有後招,卻又沒讓你摸清後招到底是什麼。
於是幽冥每下一子都覺得步步驚心,時時斟酌,可到最後還是一敗塗地。
如果把棋局比作排兵布陣,估計白瞑跟秦岳有得一拼,也不知道是誰更勝一籌。
幽冥嘆了口氣:「大人,是我輸了,我有些好奇,大人師承何處?」
在他的記憶里,鬼師白無常似乎生前跟兵家扯不上什麼關係。
白瞑沒說什麼,他本來並不會下棋,後來跟某人混多了,被他逼著學,也將那些將法兵規學不少。
他敲了敲杯壁,手指和杯子輕觸發出響亮的聲音:「比起這個,我還是更好奇,你剛才到底在跟誰下棋。」
「……」這人的洞察力以及疑心有些超乎他的想像。
幸而白瞑並沒有步步相逼:「別擔心,跟誰接觸都是你的自由,只不過我應該提醒你一句,謹記自己的身份才是。」
幽冥起身朝白瞑拱手作揖:「是,幽冥謹記大人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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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Section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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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了?」
袁澤一覺醒過來就發現自家組長不見了,只剩下他自己一個待在一偌大的房子裡,但凡膽子再小一點他可能都要猜測組長是不是把他丟到冥界,自己跑路了。
閔軻樊沒空去關注他的腦子天天都在想些什麼奇怪的東西,自己坐到一邊的矮桌前,一隻手搭在桌面上,看起來心事重重。
本著要關心自家組長心裡健康的想法,袁澤也跟著一塊過去:「你在想什麼?」
閔軻樊敲了敲桌子:「我在想……我的前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好像在等一個人。
這輩子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產生這種怪異的感覺,這是去過那冰殿之後才突然有的感觸,這股怪異的感覺不知從何而來。
似乎靈魂深處有一個聲音在跟他說話,說他在等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他要等那個人來找自己。
「前世?」袁澤有些驚奇看了他一眼,一臉不確定這人還是不是自家組長的模樣「真是有趣,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種事來了?」
閔軻樊撇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袁澤提議:「你要不去問問閻君,他或許會知道你前世的事呢!」
閔軻樊挑眉,疑惑道:「地府還管人命數?」
「似乎不管,但是可以知道那個是好人家。」袁澤戳了戳自己的水晶球「我總覺得你投生的家庭都不會太差。」
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想,有些事無法解釋,沒有緣由。
閔軻樊搖搖頭。
先不說地府不管這一塊,就算閻君真的知道什麼,估計也不會跟他說,他只是一介凡人,有些事他不該知道。
可是哪個凡人身上會共生著那樣奇怪的藤蔓呢?
要是被人間那些個科學家知道,估計他會成為那些人的實驗對象。
袁澤被問得無奈了,只好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做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
閻君說讓他們到冥府來幫忙查案,實際上那都不算個案子,他們似乎輕而易舉就知道那個人動手腳的人是誰,只是他們還沒有辦法把人給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