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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當年真相的除了自己,只有……
他冷冷地說:「金芫秀沒死,繼續找。」
沐開森一臉為難:「可是,天底下可以避開我們耳目的地方差不多都看過了。神醫谷我們已經進去好幾次,趙通衢也去了儲仙宮的閉關禁地,靈教總部和新城鐵塔,您之前也親自看了,她……真的還在人間嗎?」
莫翛然說:「去北地那兩個地方看看。」
沐開森一怔,為難地皺眉,卻在對方的目光下急忙收斂情緒,道:「這……是。我這就想辦法。」
他走後,莫翛然抬起手,一隻小老鼠從他袖子裡鑽出來,跑到他的掌上,翹起前爪,吱吱地叫。
他仿佛聽懂了,微笑道:「天鑒地鑒都已認他為主了麼?」
「做得好。」
不知贊誰。
*
客棧半夜一陣雞飛狗跳的折騰,最後當然是沒有結果。
傅希言頂著一對熬夜特製的黑眼圈,大早上地坐在大堂里喝粥,臉上卻帶著如釋重負的笑意。被鬧得一宿沒睡的忠心耿耿兩人就坐在他旁邊,一邊打瞌睡,一邊迷迷糊糊地往嘴裡送粥。
沒多久,眾人都起了,閒話不多說,各自收拾行李,早早地啟程出發。
洪姨上車前還抓著傅希言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早些走也沒什麼,就是大半夜折騰得讓人吃不消。」
傅希言:「……」
他真的不是想扮演半夜雞叫的周扒皮。
無心插柳,效果卻好得出奇。
所有都動作麻利,居然趕上了出城的第一波。董通判不知從哪裡得到了消息,還匆匆忙忙趕來送行,同來的還有滎州知府。
這位知府也是個妙人,先前出麻煩事的時候不見蹤影,如今麻煩解決了,便忙不迭地跑來刷存在感,也不知是不是來送瘟神。
不過董必孝的案子落在知府手裡,為免他們暗中做手腳,傅禮安還是下了馬車,與人客客氣氣的寒暄了一番,並再三強調自己回程還非要走滎州,若是有空,必然登門拜訪。
話說到這份上,懂得都懂。
知府忙不迭地應了,表示掃榻相迎。
出了滎州沒多久,傅夫人和秦姨便將傅希言叫到車裡,表示要輕車簡從,讓忠心耿耿帶著嫁妝慢慢走,他們先走一步。
裴元瑾先行離開,顯然也讓幾位家長心中不安,加上傅希言昨夜突如其來的審查,更讓他們嘴上不說,暗自肉跳,產生了早回早平安的心理。
傅希言當然舉雙手雙腳贊成,還將裴元瑾臨走前留下的七寶琉璃屋貢獻了出來。
不過這寶貝用到的時間不多,傅夫人和秦姨催促起行程來,比他還積極,還好,他們特意要了替換腳程的馬,趕起路來,堪稱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
比他們趕路更快更疾的,是仗著武王內息輪迴無盡的裴元瑾。潛龍組跟了一天之後,便因為真氣不繼,而丟在半路上了。
不過他津門之後,並沒有直接上府君山,而是先去了侯家胡同。
譚長老、於長老正在此處養傷,姜休也在裴元瑾的調度下,從山上搬了下來,宅院的布防都有電部接手,堪稱固若金湯。
他一進胡同,就感覺到十幾雙眼睛在暗中盯著自己,很快,宅院門開了,喬裝為管家的電部人員快步出來相迎。
他表情原是著急的,只是對上裴元瑾淡漠的眼眸,便覺得這些日子彷徨飄忽的心一下子就尋到了落腳處。
他微微躬身,一路引著他進了院子。
路上,他既沒說發生了什麼事,裴元瑾也沒有問題。反正人已經到了,那麼,天塌下來也該有自己去頂。
何況,天還沒塌下來,不然於艚和譚長恭不可能還悠閒地躺在涼亭里聽小曲兒。
沒錯,他走在胡同里,隔著牆就聽到裡面傳出來的靡靡之音。
譚長恭原本在吃瓜,見到他,還享受般地眯起眼睛:「嗯,你來了,你媳婦兒呢?」
裴元瑾臭著臉,在他面前坐下:「宮裡出什麼事了?」
譚長恭挑眉:「你怎麼知道宮裡出事了?」
裴元瑾說:「滎州出了點事,趙通衢好像不想讓我這麼快回來。」
譚長恭看向於艚。
於艚自從兩個孩子遭遇趙通衢陷害之後,就對這個人恨之入骨。不過於艚很沉得住氣,也很懂得進退,不然當初也不會同意配合傅希言的計劃,讓出長老之位,還答應裴元瑾搬到山下來。
他淡然說:「都是些鬼蜮伎倆,不必放在心上。」
譚長恭嗤笑一聲:「你看不上,不等於他不高明。」
裴元瑾坐在兩人對面,慢條斯理地吃著瓜。他早習慣了譚長恭說重點前,必然要天南海北亂扯一通,抒發一些有的沒的,才開始講重點。
果然,譚長恭一個人說了一會兒,見無人應和,才將話題轉回來:「幾天前,嗯,幾天前?三天,五天?差不多就這麼一段時間吧,雷部多地主管事借著述職的名頭趕來府君山,向宮主提出了四條改制諫言。」
裴元瑾問:「什麼諫言?」
「第一,撤銷電部對雷部的監察;第二,將風部、雨部併入雷部;第三,希望各地分部擁有自主接受總部下達任務的權限。第四……」
譚長恭微微一頓,問於艚:「第四條是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