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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瑾抱著他, 眯著眼睛享受著的時刻。
但傅希言顯然是破壞氣氛高手, 原本是扯開話題,扯著扯著思緒就扯遠了:「我還以為莫翛然這麼久沒動靜,是在家養傷呢。還是小瞧了他,果然是寧死也要作死的大魔頭啊。」
裴元瑾摸摸他的胳膊:「西陲突然犯境, 必然與他有關。」
西陲小國林立, 風俗各異,一般人要將他們擰成一股繩並不容易,但有同在西陲的萬獸城城主銅芳玉穿針引線,便不一樣了。
傅希言說:「不止西境吧。」
獨西境起戰事, 是無法動搖北周根基的, 只有三面一起發動進攻, 方能使北周顧此失彼,製造可乘之機——豈不見裘西虹已經被調走了。
裴元瑾接下去道:「皇帝是順水推舟,置之死地而後生。」調走裘西虹,鎬京再無頂尖高手坐鎮,門戶大開,為百姓計,儲仙宮也不會袖手旁觀,畢竟有新城的前例在了。
傅希言微微蹙眉:「但是新城之戰才過去沒多久。」
與靈教及其助拳高手的那一戰,裴雄極和長老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還有瀕臨突破的,走錯方向的,戰鬥力大打折扣,究竟能發揮幾成,怕是連裴雄極自己心裡都沒底。而莫翛然從遷都到發動戰爭,前前後後策劃這麼久,一定是有備而來。有心算無心,這場仗還沒有開始,他們就已經輸掉先機。
裴元瑾想起了羅市那場大戰。師一鳴、景羅和自己聯手,依舊叫莫翛然逃之夭夭,更可惡的是,那時候莫翛然用的還不是自己的身體。其修為之高,可說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他真的是武神麼?還是說,已經超脫了武王武神的枷鎖,成為了傳說中的金丹期?
若是一般人,想到這種可能時,必然會產生怯戰的情緒,但裴元瑾反倒鬥志高昂,恨不能當即就與對方大戰一場。說不定這就是他尋找的突破瓶頸的機遇。
傅希言聊天時,手不太安分,一直在裴元瑾的腹肌上比劃來比划去。突然,他動作一頓,很快面無表情地將手抽出了被子。
裴元瑾意味深長地看過來。
傅希言沉聲道:「莫翛然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得安寧,我也一日不得安枕!嗯,業精於勤荒於嬉,我還是起來練功吧。」
裴元瑾縮緊胳膊,將人攬在懷裡,贊同地說:「大清早的確該練功了。」
傅希言:「……」
此練非彼練啊親!
……
下單慎重沒庫存啦親!
*
樓百戰來之前便知道自己是不速之客,卻沒想到自己卡的點會那麼剛剛好。事實上,他剛走到傅府門口,傅希言和裴元瑾才剛結束大戰三百回合,等他坐在廳堂里喝茶時,兩人才匆匆地趕過來。
不過當他們出現時,是全然看不見匆忙之色的。
樓百戰熱情地迎上來:「當日與傅兄相識,純屬一見如故,不成想竟讓我機緣巧合地攀上了今日的武林泰山北斗!」
傅希言笑哈哈地迎上去:「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你多講點。」
樓百戰愣了愣,隨即點頭道:「傅兄不嫌我嘮叨,我便說說近況?我原打算隨三皇子去洛陽,不巧臨行
前我娘身體不適,便錯過了。後來父親想給我在兵部謀個缺,又找不到機會,唉,一把年紀了還一事無成。」
傅希言有些疑惑,特權時代,皇親貴胄都不好找工作了嗎?他說:「我昨日見過令兄,聽說他明日去西境。」
樓百戰點頭:「兄長上了戰場,我更要留在家中侍奉雙親了。」
傅希言當即明白了,兩兄弟一個上戰場,一個給家裡留後。
樓百戰見裴元瑾坐在一邊不說話,熱情地作了一番自我介紹,然後道:「久仰裴兄大名。說來你們不信,其實我小時候最敬仰的人便是儲仙宮的裴前輩,當時為了拜裴前輩為師,還離家出走過呢。可惜還沒邁出大門,就被逮回去了,在祠堂餓了整整一夜。」
……
傅希言說:「睡覺的時候,一般都不吃東西吧。」
樓百戰哈哈一笑:「我小時候是個胖子,怎能不吃。」
……
傅希言說:「巧了不是,我也是胖子。」我就不吃。
樓百戰道:「那不一樣,傅兄的身材全然掩蓋不住你的風采!」
傅希言:「……」剛剛讓你多講點,就是這「一點」啊。
樓百戰展示完自己社交達人的屬性後,終於轉入正題:「其實我這次來,是我兄長臨走前吩咐的。伯爺和傅指揮使都不在鎬京,朝中有什麼消息只好是我們這一輩互相通氣了。」
言下之意是永豐伯與樂安伯二人是有交情的。
傅希言驚訝又不太驚訝。別看傅輔之前在鎬京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傅希言心裡清楚,自家老爹和叔叔都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對他而言,樓百戰的提議的確是及時雨。他現在最需要鎬京城的消息。當然,也不能派出樓百戰背後有建宏帝授意的可能。
不管是不是,都是個消息渠道。
傅希言說:「北周三線作戰,朝中應該不太平吧。」
樓百戰道:「誰說不是呢?父親每日回來,進門先嘆一口氣,煩得祖母背後直叫他『倒霉玩意兒』。朝中這兩日最大的爭議便是陛下派廣信侯節制延州,替換平羅郡王的事。聽兄長說你昨日回來就進宮面聖了?可千萬不要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