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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言想了想,比劃說:「長一點的鳥裙子,在屁股的位置縫一個細長的內袋。」能把尾巴裝進去的那種。
當傅貴貴換上新裙子,且尾巴左搖右晃都無法突破裙子的桎梏後,傅希言覺得世界都美麗了起來。
「哎呀!哎呀!」
傅貴貴被裴元瑾按在床邊,發泄了一夜的憤怒,傅希言第二天起床一看,赤鵬鳥氣得眼睛都開了,眼珠子紅通通的,看不出是氣紅的,熬夜熬紅的,還是本來就這個色。
如果說沒睜開眼睛之前,傅貴貴還有些傻萌,那看見世界後的它就完全是個破壞力爆棚的憤青,吃飯要敲桌子摔碗,穿衣服要甩尾巴踹人,連傅希言嫌棄它,離它遠點,它也要抖動翅膀衝過去,頂他的肚皮,頂完就用圓滾滾紅通通的眼睛盯著人,似乎在問:「你不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嗎?」
傅希言:「……想念虎兒砸。」
裴元瑾說:「這個才是你親生的。」這自戀勁兒,天上地下難有第三個。
傅希言想了想問:「那不愛洗澡的虎兒像的誰?」
裴元瑾:「……」
二選一的問題,卻沒有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最後只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兒子果然都是垃圾堆里撿來的。」
*
南方冬天的寒意雖然比北方遲來,但一來便迅疾萬分。前一日的豫章街頭還到處是單衫出行的人們,今日已有人換上薄襖,雙手搓揉,呵出一口白氣。
炭火生意極好,短短一上午,已經賣出好幾單。由此可見,之前的戰爭陰影已逐漸從這座城池消退,百姓不再生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懼中,開始認真謀劃接下來的日子。
傅希言和裴元瑾便在此時穿過了豫章的城門。
豫章是新拿下的地盤,官員還沒有配備齊全,如今掌控整座城池的,便是當日打下這塊地的龍虎將軍封懷古。根據地安司提供的消息,因戰爭而離開的流民已經陸陸續續得到安置,所謂的戰亂終究戰而未亂,這雖然是好消息,可當他們聽說靈教聖女在中間起到了關鍵作用時,依舊感覺到了不安。
像班輕語這樣的人,如果親力親為做好事,那必然是為了圖謀利益。
刷民間聲望也是利益之一。
傅希言曾經這麼猜測,但裴元瑾搖了搖頭。
當時傅希言不明白自己說錯了哪裡,後來看著裴元瑾進城門時,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身姿背影,才恍然大悟。
他覺得
刷民間聲望重要,是因為前世有很多相關的名言,「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等,可班輕語從小就生活在武者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世界裡,她怎會捨得花心思討好對自己武道前途毫無補益的百姓?
裴元瑾是因為和班輕語出身相仿,所以立馬想通了。
傅希言酸溜溜地說:「說起來,你和班輕語倒的確當得起門當戶對四個字。」
裴元瑾說:「嗯。」
傅希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居然『嗯』?」
裴元瑾說:「我們是天作之合。」
傅希言心情瞬間從低谷躍升高峰,嘴巴卻不饒人:「哼哼,是嗎?」
裴元瑾說:「若非天定,哪有這麼多的機緣巧合?」
傅希言仔細想想兩人相識的過程,的確是,趙通衢串通詭影組織,於瑜兒私心盜藥,宋旗雲利用唐恭,唐恭賣女求榮不成,又想拿他當替罪羔羊,莫翛然對金芫秀下饕餮蠱,自己靈魂陰差陽錯被投胎到金懷秀的肚子裡,吸引了地鑒,地鑒免疫混陽丹……這中間任何一環出差錯,他和裴元瑾就可能擦肩而過。
他總結道:「仔細想來,都是壞人從中作梗,我們因禍得福,這說明老天有眼,邪不勝正!」
原本來這一趟,他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可分析完這一段,突然覺得冥冥之中存在因果報應。這遁去的一必然是好人陣營的一。
裴元瑾見他整個人放鬆許多,便不再說話。
他們進入豫章後,並沒有急著找地方落腳,或是打探班輕語的下落,而是去了一間當鋪。
經過幾番戰亂,豫章當鋪生意紅火,不少百姓為了度過難關,都拿出家中物什來典當,傅希言還在外面排了會隊。
當鋪老闆問:「典當什麼?」
「鳥。」傅希言將傅貴貴往前面一推。傅貴貴脖子伸來伸去,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絲毫不知道自己被當做了敲門磚。
掌柜眼皮一抬,也不覺得奇,只是懶洋洋地說:「活物只能死當。」
傅希言佯作嘆氣:「死當也沒辦法,主要是價錢。」
掌柜說:「就按雞的價格來吧!我拿把秤稱稱重量……」
「我這是赤鵬鳥!」傅希言「著急」地說,「乃是世間難得珍禽,豈是普通的雞鴨凡物!」
掌柜聽到赤鵬,心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問:「那你想要什麼價錢?」
傅希言比了一個手掌。
「五兩銀子?」掌柜故意皺了皺眉頭,「這個價格怕是要問問東家……」
傅希言運用真氣,稍微提高上門,叫道:「五萬兩黃金!少一兩都不行!」
掌柜被嚇了一跳,只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騰,他不知道自己是被真氣震的,只以為自己是被他的口氣給氣的,冷笑道:「你這是被豬油蒙了心,一隻雜毛鳥也敢開這樣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