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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裴元瑾為他趕路,為他翻牆,這份情誼怎麼都比廖商要深厚得多!
裴元瑾皺眉:「為何?」
「入道期,當晚行蹤未知,如今下落不明。」傅希言掰著手指算,「反正當日在鎬京的其他入道期高手都已經被廖商排除了。」
裴元瑾道:「不是他。他沒法讓人真元萎縮。」
傅希言心裡「咯噔」了一下,佯作若無其事:「樓無災說廖商這人非常偏執,被他盯上會有點麻煩。」
裴元瑾滿不在乎:「那就讓他盯。」
跪在地上那人突然道:「我倒希望他能盯上呢!」
傅希言不免朝著聲源看去,裴元瑾便道:「鎬京電部主管事孟達業。」
孟達業朝他抱拳。
孟大爺?好名字。傅希言回以微笑。
孟達業好奇道:「我也是入道期,他咋不懷疑我呢?」
裴元瑾皮笑肉不笑地說:「當然是因為他查到你不在鎬京城內了。身為電部主管事,監察各部,監察到最後不但弄丟了風部主管事,連雷部主管事也不知所蹤,你真是好本事!」
孟達業理虧地垂下頭,須臾,驚恐地抬頭說:「我們要不要盯緊田大掌柜,萬一他也……」
傅希言聽他們話題越談越深入,生怕自己聽到最後會被殺人滅口,忙乾咳一聲:「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有事有事。」孟達業說,「我來的匆忙,還沒吃飯呢,你們這兒有沒有什麼吃的,讓我墊墊肚子。少主還不知道要罰我跪到什麼時候呢。」
傅希言默默地從懷裡掏出兩個大白饅頭,孟達業眼睛一亮,正要去接,手就被一道勁風狠狠地打了一下。
裴元瑾說:「餓著。」
孟達業可憐巴巴地看著傅希言。
傅希言:「……」莫名其妙有種養了個大兒子的可怕既視感。更可怕的是,眼下的場景好像嚴母教育兒子,慈父偷偷給兒子開小灶……啊呸呸呸!這種不吉利的事情千萬不能想!
傅希言連忙從這可怕的想像中掙脫出來,對孟達業送上愛莫能助的眼神,又說了次「沒事我就出去了」,走到門口,想起他爹囑託,又轉身說:「這院子外面就是一條小巷子,平時也沒人,你要是願意,可以開一道門。進進出出方便些。」
「不必,我以後會讓他們走大門。」裴元瑾解決問題的方式雖然簡單粗暴,但想問題的方式絕不簡單,傅希言剛剛讓電部成員走門,現在又說要另外開一道門,他便明白他真正要表達的意思。
「不過,要等下下批。」因為之前跳出去的,還來不及通知。
傅希言微笑:「您不嫌麻煩就好。」
一個下人快步跑進來:「有人投拜帖,要見裴公子。」
拜帖送到裴元瑾手中,他看了名字,眉頭微微蹙起,叫住正在往外走的傅希言:「你和我一起見。」
傅希言:「……」
傅希言謹慎地說:「我們兩個都認識的人不多,是虞姑姑?她回來這麼客氣的嗎?」
裴元瑾說:「是夏家堡夏雪濃。」
傅希言:「……」
這是誰?
但他沒敢問。因為此時此刻裴元瑾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複雜,令人不安。
第38章 上門的麻煩(中)
傅希言原本拿著兩個饅頭就準備見人了, 裴元瑾不知出於什麼心態,等那夏姑娘人都已經走在半路上了,突然讓他去換身衣服。
傅希言說:「冬天裡我衣服也是一日一換, 乾淨得很。」
裴元瑾說:「穿祥雲布行給你的那身黑的。」
傅希言為難地皺起眉毛:「單薄了點。」
裴元瑾說:「屋裡會放炭火。」他體質極熱, 大冬天的打赤膊都不嫌凍,從來不用暖爐等物, 願意放炭盆已經是讓步了。
傅希言苦著臉:「必須嗎?」
裴元瑾催促:「人快到了。」
傅希言只好苦哈哈地往外走, 裴元瑾又不滿意:「走上面。」
傅希言:「……」
*
傅輔打發兒子去找裴元瑾時十分痛快,回頭又有些不安,儲仙宮畢竟是江湖上聲名赫赫的龐然大物, 也不知自己那個傻兒子會不會說錯話得罪人, 讓對方誤以為自己有趕客之意。
想來想去, 焦慮不安,乾脆來院子裡等消息。
如今傅希言就住在傅晨省院子的西廂房。
傅晨省嘴上不說,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幾個哥哥里,就屬傅希言不愛問功課, 以前他們接觸不多,對這位四哥哥的印象都來自於傅禮安的教育素材。不過這幾日兩人朝夕相對,關係大大改善。傅希言偶爾會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什麼久坐不利於腰, 起來玩一會兒竹蜻蜓之類的。兄友弟恭, 他也只能「被迫」玩耍。
聽到門口有動靜, 還以為是傅希言回來的傅晨省小跑著出來,看到傅輔,立馬停住腳步, 行了個禮, 然後轉頭就走。
傅輔道:「站住, 跑什麼?」
傅晨省小心翼翼地轉過身:「我今日大字還沒有寫完。」
傅輔說:「大字沒寫完就跑出來幹什麼?」
傅晨省正訥訥說不出話,天上突然又掉下一個大胖兒子。
「坐久了腰酸,就要活動活動,爹你別說他。」傅希言飛快地丟下這句,就推開門進房間裡去了。
傅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