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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言將文章遞還給他:「恕我直言,洛陽之事,只是捕風捉影,院長何必自苦?今上並非心胸寬廣之人,院長想要撇清關係,也有很多種方法,何必冒此大險?」
許越意味深長地說:「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人是有很多面的,有壞的一面,也許也有好的一面。壞的,我要去斥責,而好的,我配合便配合了。」
傅希言聽出言下之意:「院長以為不該遷都洛陽?」
許越道:「興師動眾,勞民傷財,自然是不該的。」
傅希言聽了他的話,覺得有些怪異。如果建宏帝不想遷都了,那觀點就與許越不謀而合,兩人應該算立場一致,可許越又突然要寫文罵他……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愛之深責之切嗎?
*
傅希言和裴元瑾頂著老僕驚駭的眼神從許家出來。
傅希言說:「這樣看來,只有明日許院長問了他夫人,才知道背後有沒有人動手腳了。等等,通常這種時候,唯一的人證就會……」
他看向裴元瑾,緩緩道:「很危險。」
說罷,也不管月過中天,滎州大多數人都已經安然入睡,拉著裴元瑾的手就往許夫人所在佛寺跑去。
當年他看電視劇的時候就一直想做一件事,就是在兇手殺人滅口的時候,英勇地衝出來,一把將人抓住,省掉了所有後續猜來猜去的劇情,來個人贓並獲。
希望這次來得及!
兩人全力施展輕功,真如流星一般,轉瞬即逝,便是有路人看到了,也只會以為是自己眼花。
佛寺在城外。
兩人看著前方的城牆,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陳文駒越獄的那一夜——傅希言第一次殺人,在水裡泡了一夜;而裴元瑾就在月下跑了一夜。
傅希言翻越城牆的時候,忍不住想,若是被發現了,對方問自己,自己要如何回答才能體現帥氣?天地鑒主?
不過天地鑒主翻城牆傳出去好像不太好聽。
或者說儲仙宮少夫人?
反正儲仙宮少主連鎬京城的城牆都翻了,不怕再多一次。
想著想著,兩人已經躍到城外。
無事發生。
傅希言:「……」
嗯,鎬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布防還是不太一樣的。
*
月下佛寺,一如既往的神秘,靜謐。
……
實在不太好找人。
傅希言開始還認認真真地戳窗紙,後來實在累了,乾脆小聲喊:「耿耿,耿耿……」
也不知蹲了多少道門,總算有一道門裡傳出了動靜,警惕地問:「誰?!」
傅希言說:「你家少爺!」
須臾,周耿耿就光著腳跑出來開門了:「少爺!」
「小聲點小聲點,你家少爺在做賊呢。」傅希言比了個噓的手勢,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
裴元瑾:「……」
身為入道期巔峰,周圍有沒有人過來,屋裡的人有沒有醒,還需要用眼睛看嗎?
……
看來,這方面的訓練也要抓緊。
傅希言並不知道自己的培訓課又多了新的內容,還在那兒和興奮的周耿耿竊竊私語:「許夫人在哪個房間?」
周耿耿說:「女眷住在後面那個院子,許夫人在西廂房右起第三間。」
傅希言說:「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找她?」
「你是少爺,你找她總有原因的。」
傅希言感動地拍拍他的肩膀:「不愧是耿耿,果然不喜歡動腦子。」
周耿耿:「……」
「你先回去睡吧。」傅希言打發他走,「我和元瑾去屋頂看月亮。」
周耿耿眼睛亮起來,顯然覺得看月亮是個很有趣的活動,可惜傅希言強行將他推回房間,關上門,讓他的眼睛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你以後自己找人去看月亮吧。」傅希言表示,這種浪漫的活動,不適合第三者插足。
周耿耿撇撇嘴,乖乖地回去了。
傅希言拉起裴元瑾的手說:「我們就在屋頂上守一夜吧。」
打擾一位女士的睡眠,絕非紳士所為,而且,還容易被誤以為非禮。畢竟是許院長的夫人,這點面子必須要給的。
裴元瑾自然沒有意見。
這段日子以來,他們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少,但大多都是談論練功,雙修,已經很久沒有安安靜靜地待在一起。
「你說,月下練功能不能吸收日月精華?」傅希言問。
……
所以,他們很久沒有安安靜靜地待在一起,是有根本原因的。
裴元瑾道:「我肚子餓了。」
傅希言想了想說:「要不我試試,吸收月精華能不能飽腹?」
裴元瑾越過他,低聲喊:「周耿耿。」
剛躺下的周耿耿一個鯉魚打挺起來,打開門,高興地問:「喊我一起去看月亮嗎?」
裴元瑾說:「廚房在哪裡?」
……
三個人在廚房吃了一頓面。
這時候,月亮已經西去。
周耿耿終於撐不住眼皮,開始打瞌睡,不再吵著看月亮,乖乖地回去睡覺,傅希言和裴元瑾兩人終於如願以償地躍上了頭頂。
傅希言深吸了口氣,正準備說幾句浪漫的開場白,這時候——
雞叫了。
第121章 你說是就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