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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黨諸人:「……」怪不得拔掉少陽的箭,這是為了找個洞眼好插進去吧!
他們頻頻對楚少陽使眼色,希望他拍案而起,怒懟這種投機取巧的無恥行為!
楚少陽淡定而自信。只是平了第一局,還有他做主的第二局呢。
他微笑:「該輪到我出題了。」
傅希言乖巧點頭:「請。」
楚少陽遙指遠處一溜矮牆:「不如就以牆上的螞蟻為靶。」
傅希言想過他會刁難自己,沒想到會這麼刁難自己。那牆離此地半里左右,僅射程已非常人能及,還要射中一隻攀爬的螞蟻,難度可想而知,看來第二局完全沒有僥倖的可能。
在場不少的鍛骨期高手捫心自問,有這臂力也沒有這份眼力。
楚少陽挽弓,弓繃至極處,似要攔腰而斷,忽地,箭矢飛射而出,瞬息間,釘在那牆上。
楚黨見他一臉自信,忙說:「不如一起去看看。」
一群人鬧哄哄地擁著楚少陽和傅希言過去,只見那箭頭已沒入牆中,楚少陽將箭拔下,才看到箭頭尖尖處,粘著螞蟻的半截身子。
楚黨紛紛大聲驚嘆:
「好,英雄出少年!」
「這何止是百步穿楊,簡直出神入化!」
「不愧是楚將軍的侄子,果然將門虎子!」
說著說著,眾人目光齊齊轉向另一位將軍之侄。
傅希言很坦然。
一個成熟的混子,要遵循「一個堅持」「兩個決不」:堅持龍捲風卷我我也不捲;決不受資本家PUA;決不被歪風邪氣牽著鼻子走。
他真誠地望著楚少陽,遺憾地說:「我生來慈悲為懷。因掃地會傷螻蟻命,我從不掃地,更不要說用箭頭戳它們。當然,仁慈是我個人美德,我絕不會因此而綁架他人。楚兄身手不凡,令人佩服,這局我認輸。」
楚少陽笑容掛不住了。換個瘦子這樣陰陽怪氣也就算了,傅希言的身材,一看就不是吃素的,也好意思說仁慈?還慈悲為懷不掃地,根本是吃吃睡睡不勞動吧!
傅希言張著一對烏溜溜的黑眼珠,微笑著說:「我們繼續下一場吧。」
楚少陽皮笑肉不笑地說:「願聞其詳。」來!來!來!讓老子看看有什麼是你做得到你爹我做不到的!
傅希言說:「不急不急,讓我想想。」他朝朱宇達招手。
朱宇達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梨給他。
傅希言似乎想要啃梨,扭頭看楚少陽,突然眼神一定:「楚兄,你這烏紗帽是新制的吧,怎麼多了個……」
烏紗帽乃統一規格,統一定製,怎會有多了少了?
「什麼?」楚少陽見傅希言探頭探腦地往自己的頭頂看,腦袋下意識地低了低,然後——帽子上就多了顆梨。
傅希言笑眯眯地說:「第三道題,就以楚兄頭上的這顆梨為靶吧。」楚少果然還是賤人遇得少。像他這樣從小遭遇——上課起立被抽椅子,上體育課被頂膝蓋窩,被拍左肩人在右邊……就絕不會上這種狗當。
楚少陽身體一僵,強笑道:「傅兄莫不是在開玩笑?」
他嘴裡說著,腦袋卻一刻不停地設想起如何射中自己頭頂的梨。正常拉弓是不行的,箭不會回頭;若是反向拉,北周弓太大,靠根本拉不開;除非一隻腳向前踩著弦,一隻腳後退調整角度,一隻手拉弓,一隻手……他光是想像畫面,整個人就要裂開了!
對方卑鄙無恥!他豈能被牽著鼻子走!
他伸手想將梨拿下來,被傅希言牢牢地抓住。傅希言眨巴著眼睛,似無辜,更似無恥地說:「說好的我出題一三,你二,怎可言而無信呢?」
「既是比武,自當以武為上,豈可利用這些下三濫的伎倆!」楚少陽顯然是氣得狠了,講話也不客氣起來。
傅希言笑道:「我怎麼記得你當時說的是切磋切磋?切磋嘛,文鬥武鬥智斗……都可以斗一斗的嘛。」
楚少陽盯著他,緩緩扯出一個笑容:「傅兄所言甚是。」
一直在旁邊使眼色使出鬥雞眼的楚黨頓時有些著急:「少陽,你千萬不要……」
傅希言快樂地打斷他們:「楚兄這是要認輸?」
楚黨堅持著「不要不要你不要」的背景音輸出。
楚少陽說:「即便我做不到,難道傅兄就做得到嗎?」
「既然楚兄認輸,那就輪到我了。」傅希言一手拿著彈弓,一手去拿梨,卻被楚少陽避開。
楚少陽頂著一顆梨,面無表情地說:「第三題的梨,不應該就在我的頭頂上嗎?」
傅希言緩緩縮回手:「咦?楚兄的意思是?」
他猛然拿起彈弓瞄準,楚少陽仿佛能預知般的,猛然躍起,如大鵬展翅,一下子飛過他與眾人的頭頂。
第5章 衙內想轉行(中)
傅希言暴喝:「叔叔!你來啦!」
楚少陽身形不停,繼續往前跑。同樣的手段還想要騙他兩次?真當他三歲小孩嗎?!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傅軒的聲音從人群外面傳來,讓楚少陽身形驟然一頓,頭頂的梨沒防著他急剎車,又沒綁安全帶,一下子就從前滾落下來。他順手一撈,握在手裡。
傅軒往裡走,人群自然散開。他的目光先上下掃了眼乖乖站在邊上的傅希言,又穿過人群,落在楚少陽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