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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明白為什麼莫翛然要收第四個徒弟了。
傅希言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銀菲羽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罷了,不說了,這些都是後話,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講一講假死的細節吧……嗯這樣,你和息摩崖進門之後,裴元瑾闖進來,纏住息摩崖,你上樓來打我。我們就在二樓發生追逐戰,然後你一劍刺中我的胸口……一定要讓老董看得清清楚楚。然後你將老董打暈,把我推入預先準備好的房間,我事先會做好一個中劍的紙人放在房間裡,使用李代桃僵之計,到時候,你最後帶著她從樓上一躍而下。記得,跳下來的時候千萬不要摔壞紙人,要讓息摩崖親眼看到我七孔流血的慘狀。段謙會在最後出場,炸掉花月樓,將一切掩蓋。」
紙人的缺點是不能拿劍戳。
所以銀菲羽就做了一個戳中劍的紙人,想來息摩崖絕對想不到他竟然會使用這一招。
傅希言說:「那你怎麼逃脫?」
段謙炸樓,活人可以外逃,可銀菲羽是個「死人」,自然不能詐屍。
銀菲羽說:「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兩人又密謀了一番,傅希言還在她的指點下,畫了一張花月樓的簡易地圖,一方面可以拿回去自己研習,一方面也可以拿給息摩崖交差。
銀菲羽臨走前,長長舒出一口氣道:「總算可以擺脫銅芳玉這個傻女了!你娘的,莫翛然都沒這麼追殺過我,她算哪根蔥啊!」
她越想越憋屈:「要不是她,老娘和鐵耳還能多溫存幾年。也不會這麼早就……」
傅希言暗道:難道鐵耳在逃亡途中,為了救銀菲羽犧牲了?
銀菲羽憤憤地接下去:「發現他是個窩囊廢!半路丟下我跑也就算了,還推了老娘一把。」
……
傅希言說:「這也算是及時止損吧。」
「可他活好。」銀菲羽懷念至今,「後來就沒遇到過這麼帶勁的了。老董也不行,只會蠻幹,也就是力氣還行。」
傅希言不敢置信地想:他剛剛到底聽到了什麼?!
銀菲羽目光掃到裴元瑾身上,在裴元瑾拔劍之前,語重心長地開口:「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啊。」
傅希言低著頭,誰都不敢看,端起桌上的杯子就一口悶了。
嘶。
竟然連黃酒都變辣了。
……
月明星稀。
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老董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左看右看,見裴元瑾和傅希言矜持地喝酒賞月,桌上的菜好似沒怎麼動過,忙說:「來來,我敬二位一杯。」
*
花月樓的戲台已經布置好了,如今就等著人上台唱戲。
說實話,傅希言和裴元瑾都不想在這裡浪費過多的時間,這裡畢竟是南虞的土地。靈教雖然短時間內部會產生一些分裂,可究竟會分裂到什麼程度,誰能占據上風,誰又會再次對自己出手,目前還不太好判斷。
而銀菲羽和段謙兩人的倒戈,也十分重要。他們一個是傀儡道親傳弟子,一個是詭影組織的臥底,而這兩個組織,無疑都是令天下動盪不安的攪屎棍。
就在傅希言想著要不要找個機會催促一下息摩崖的時候,他收到了藏在包子裡的消息。消息是用靈力寫,只有窺靈術才能看到,可見用靈力傳遞消息的方式,並非金芫秀獨創。
他展開紙張,息摩崖讓他戌時在花月樓門口會合。
傅希言想:幸虧自己的行動都在裴元瑾的默許之下,不然光找藉口單獨出門這件事,就要廢掉他一半的腦細胞。
畢竟,之前他好奇花月樓,單獨在外面繞著樓轉了兩圈,已經惹得大佬不喜,認為他窩藏賊心,沒進去是沒碰上開門的好時候。
這可真是六月飛雪!曠世奇冤!
他哭天喊地為自己的智商辯駁。他又不傻,怎麼會不知道妓院白天不開門?
隨後大佬問,哦,你怎麼知道的?
……
傅希言想,不傻……可能是他對自己的錯覺。
總之,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必須將花月樓這件事辦得漂漂亮亮的。
當晚,他就換上了一身顯瘦的衣服,然後從後門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一齣戲能不能打動人心,主要看細節,所以他一刻不敢大意,完全把自己當做了老婆在家還想跑出來偷腥的渣男。
他一路遮遮掩掩地跑到花月樓門口,息摩崖已經到了。他脖子上的蟒蛇實在顯眼,方圓數尺空無一人,連賣糖炒栗子數十年從未動搖過一步的攤販都忍痛讓出了傳統地盤,躲到小巷子裡去了。
「師弟!」傅希言滿臉歡喜地走上去。
息摩崖回過頭:「叫師兄。」
傅希言:「……」兄弟,你是不是人格分裂啊?
息摩崖也沒解釋為什麼,只說:「再等一個人。」
傅希言心裡咯噔一下:「等誰啊?」
當初易絕與烏玄音一戰之後,壽南山就再也沒有動過武,傅希言私底下悄悄問過裴元瑾,倒不是受傷,而是身體境界提升太快,心境沒有跟上,出現了一些問題。
因為武神期容易魂飛魄散,所以武者對心境的要求更加嚴苛,像易絕這批人,每個人的心境都是經過千錘百鍊,務求對真氣的運用到心隨意動的地步,才能儘可能的延年益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