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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言並不知道他此刻的心理活動,一門心思都在案子上:「你不想知道是誰做的嗎?」
高澤看了他一眼,又一眼:「知道又有什麼用呢?」
姜藥師也煉製不出第十枚了。
傅希言總算感覺到對方奇怪的態度,皺眉道:「難道你不想把案子查清楚?難道不想從這裡走出去?」
高澤搖頭:「都是我咎由自取。」
「你不怕被關一輩子?」
「那也是我罪有應得。」
傅希言湊到柵欄邊,低聲道:「你知道於長老的情況吧?」
高澤焦急道:「師父他怎麼了?」
傅希言說:「受傷了。」
「不是去請小神醫了嗎?難道有變化?」
「那倒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個時候如果有徒弟在身邊守著,也許他心情會好起來?病人心情好了,求生欲會更強。」
高澤低下頭來:「沒關係,還有小師弟在。」
傅希言說:「混陽丹失竊那日你見過誰?」
高澤搖頭道:「誰也沒見過。」
「沒有可疑的人?」
「嗯,和平時一樣。」
傅希言說:「你再把那日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描述一遍。」
高澤說:「太久了,記不清了。」
傅希言又問了幾個問題,高澤始終說沒印象,不知道,再問得多了,就開始裝自閉。
*
景羅不在,裴元瑾被裴雄極抓壯丁,押在書房裡處理公務,傅希言找過去時,就對上了他憋屈、幽怨的眼睛,似乎在問「你怎麼現在才來」。
然後,傅希言就像接小朋友回家一樣,把人從裴雄極的書房裡領了出來。
離開時,裴元瑾的腳步輕快得都快要飛起來了。
傅希言忍不住笑道:「放學這麼開心?」
裴元瑾糾正:「是散值。」上課可以不聽,幹活卻不能分神。
他問:「你見了高澤?」
傅希言說:「嗯,我覺得他有點問題。」
裴元瑾皺眉:「什麼問題?」
「他一直在迴避問題。」
裴元瑾說:「事發之後,他很自責,對我深感歉意。」
傅希言搖頭:「不止如此。如果對你深感歉意,就應該努力想要補償你。既然我幫你調查真相,他就該積極配合。可我剛剛問他那天發生了什麼事,他居然說記不清了。」
裴元瑾說:「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
「人犯錯之後,會產生懊惱的情緒,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做得更好一些,多半會回想那日發生的情景。他如果真的對你心懷愧疚,就應該把那日發生的事情回憶得很仔細才對。」
裴元瑾停下腳步。
傅希言說:「他逃避這個問題,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當日犯的錯不僅是失職。二是,他知道當日的問題出在哪裡,但不能說。所以,他加倍愧疚自責,卻不敢面對。」
他抬起手,輕輕撫平裴元瑾皺起的眉頭:「你調查他的財務交友情況了嗎?」
裴元瑾帶著他去找虞素環。
雖然案子是傅希言接下來的,但虞素環一直在幫忙搜集資料。她說:「我昨日找高澤妻子談錢莊入股的事,她把家底都亮出來了,都在合理範圍之內。」
傅希言說:「外面有沒有小家?」
虞素環搖頭:「他從小住在儲仙宮,很少出門,就算出去,也有電部的人跟著,沒有任何可疑。而且他和妻子的感情很好,前年還生了個兒子。」
傅希言喃喃道:「當了父親還甘心在地牢里待一輩子……有誰比兒子更重要呢?」
他眼睛一亮:「他是不是有個小師弟?」
虞素環說:「於瑜兒?是於長老的兒子。於長老一共只有兩個傳人,一個是高澤,一個是於瑜兒。於長老常年閉關,於瑜兒可以說是高澤一手帶大的。」
「查一查他。」
第104章 內鬼是哪個(中)
和裴元瑾同期的小夥伴里,於瑜兒因為體弱多病,武功進展緩慢,為人又木訥懦弱,實在很不起眼。若非傅希言特意提起,虞素環壓根沒有想起他的存在。
於瑜兒的人際關係實在簡單,查起來反而不簡單。虞素環只能用最簡單粗暴的手段,找了個藉口將人調虎離山,再調用壽南山的下屬跑進去搜查。
風部搜集情報最得心應手,這次也不負所望。
傅希言吃了一頓晚飯的工夫,於瑜兒的情報就已經放到了他的桌上,和飯後點心並排放著。
這頓飯,傅希言也沒有白吃,裴元瑾為他簡單介紹了儲仙宮第二代。
明面上以裴元瑾為首,下面還細分了幾個小陣營,高澤和於瑜兒都是於長老的晚輩,同吃同住,屬於天然同盟;趙通衢從小與他們玩不到一起,喜歡跟著大人屁股後面轉;譚不拘和紀默的兩個徒弟年紀稍長,很早就去了分部打拼……
「趙通衢算應長老半個徒弟,百里長老、易長老、景總管和壽總管都未收徒。」
沒收徒的有四個,傅希言獨獨心疼景羅:「景總管哪還有時間收徒?」
裴元瑾看著傅希言,想著自己這段日子,只要不被父親抓壯丁,過得非常輕鬆悠閒,都要歸功於傅希言的能幹。
「給景總管介紹一門婚事?」
傅希言呆住。不知道為何話題跳躍得這麼快。
裴元瑾用了新學的詞:「找個職業經理人?」